“裴相此言差矣。”萧瑀第一个出来反驳。
在庄子上的时候,他已经弄明白怎么回事了,现如今在朝堂上再听其他人说蝗灾是上天的警示,他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
泾阳王殿下说过,什么生态,生物,科学,之类的。
反正不是什么上天的惩罚,少把这事儿跟老天爷挂钩。
人们做错事?做错什么了?
萧瑀心中不屑,不就是想拿着武德九年陛下从秦王成了太子,如今又登基了来说事儿吗?
太上皇都没意见了,你们又提起来,是何居心?
于家,现在陛下与太上皇父子俩人,关系好着呢,陛下时不时的还带着太子等诸多皇子去大安宫,与太上皇共享天伦之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于国,陛下即位以来,治理国家,战战兢兢,无任何过错,即便是去年有涝灾,朝廷也是迅反应,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做到了朝廷应该做的事情。
何错之有?用得着你裴寂在暗戳戳的说这些话?
“哦?那萧相公有何高见?”裴寂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一眼萧瑀。
“转过年来,我是在外面庄子上住过的,见过地里是什么模样,每年春天,雨水都没有那么充沛,不下雨的春天,也并非就只有今年,只是因为今年干旱,胜过以往罢了,蝗灾,是因为干旱而引起的。”
“干旱,不也是因为老天爷不下雨吗?”裴寂讥讽地说着。
“是啊,是因为老天爷不下雨,但是老天爷不下雨的时候多了去了。”萧瑀反驳说着:“真若是像裴相说的那样,不下雨也是因为人们做错了什么,老天爷降下惩罚,那去年春天,为何风调雨顺?
说明去年,人们做的都是对的吗?今年刚开春,朝廷,民间,又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老天爷呢?”
萧瑀的一番话说出来,裴寂倒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随后他说道:“去年秋天。”
“裴相是想说,去年秋天,雨水多,造成了河道决堤,关中大涝是吗?”萧瑀不等裴寂说完,堵住了他的话头。
“若是按照裴相所说,那的确是有人做错事了,没有好好的检修河道,巩固河堤,没有疏通当地的水利工程,这才导致了决堤。”萧瑀说道:“如此,按照裴相的意思,朝廷大可以下旨,查办去年遭灾所有地方的官员,从县令到辅府尊,甚至一州之刺史都督,都要为此事负责。”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寂赶紧撇清自己的关系。
要是照萧瑀这样说,朝廷真这么做了,自己得得罪多少人?那些被牵扯进来的官员,还不得恨死自己?
“那裴相是什么意思呢?”坐在上的李世民幽幽开口:“不过,被裴相这么一提醒,朕倒是觉得,去年涝灾的事情,朝廷只是赈灾,后续的事情还真没有做好,裴相的提议,可以商议。”
“右仆射。”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
“臣在。”长孙无忌应声。
“去年秋天,遭灾的地方都有哪些?地方上,是谁在主理?河道的事情,关乎百姓生存,可是马虎不得的,他们却出了如此纰漏,朝廷,应当追责的。”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着。
眼睛的余光,确实看着裴寂。
裴寂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可不能让陛下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