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从宗正寺到大安宫,一路上心中想了许多事情,包括如何对自己的父亲开口,如何劝说父亲手下留情。
甚至,她想到,可能这件事情,连父亲说的都不算,需要求二哥。
可是到了大安宫,原先在路上想好的一切话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
错就是错。
而且是天大的错。
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此时此刻,跪坐在李渊面前,临海公主如坐针毡。
“说说吧,你想怎么给他求情。”李渊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皇室的公主,与大臣联姻,巩固皇室权利,拉拢臣子,这样的公主嫁过去之后,心里总要给自己娘家留些位置。
肩负着责任呢。
如今,李渊就想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否到了裴家之后,就忘记了自己是大唐的公主,是姓李。
“儿臣”此时此刻的临安公主嗫嚅着,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所能想到的,朕也早就考虑过了。”李渊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慈爱:“他是你的驸马,是你孩子的父亲,可是,朕绝对不允许,他借着这些,无底线无原则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渊说到气愤的时候,一只手不断的拍打着扶手。
“他做这等事,并非是第一次了,第一次,饶恕了他,只是让他去静州,安心待几年,哼,结果呢?”李渊声音变得冰冷:“我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变得有恃无恐,知道你会为他求情,也知道朕会念着你这个女儿。”
“怎么,难不成,朕也要让他拿捏住?”
李渊的眸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谁都救不了裴律师。
“临海,你的父亲,是太上皇,你的兄长,是皇帝,皇帝是不能被人拿捏的,谁要是敢有这样的想法,谁就要死。”
李渊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临海公主的心上。
莫要说裴律师,哪怕是他这个公主,若是有了这样的心思,最终的下场,也不外乎如是。
“朕与裴寂之间,多年的交情,很多事情,朕可以不追究,只要他裴家不过分,朕都可以容忍,朕也知道,裴寂的身后,还有许多人在支持他,朕留着他在朝堂上,也是一种手段。”
“可是凡事若是过了线,可就饶不得了,以往所有的过错,都成了不可容忍了。”李渊语重心长的说着:“所以,临海啊,回公主府去吧,以后带着孩子,在长安,好好的过日子,能够将孩子留下,已经是宫中仁慈了,不要再试图去做些什么,那样只会让你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说完之后,李渊挥了挥手,示意临海公主可以离开了。
“父亲”
“去吧。”李渊说道:“和离书的事情,有没有,都无所谓的,若是以后你自己有了合适的人,那时候朕若是还活着,便给你赐婚。”
“父亲福寿绵长,儿臣会来看父亲的。”临海公主对着李渊庄重一拜。
裴家,裴寂看着熟悉的院子,往日热热闹闹,如今,人心惶惶,都各自收拾东西,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