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用这些人,也不管他们什么名气大名气小了。
从底层上来之后,思维跟那些从小长在高门大宅里的人,多少还是会有不一样的。
至少他们知道,一砖一瓦成本多少,中间有多少程序要走,最终到了他们手里的账本,该是什么样的,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一颗鸡蛋五十两银子的事儿,莫要闹出此等笑话来。
李复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开始翻阅账本。
账本上的记录,用料几何,价值多少,他心中都有数。
什么是做账?什么是用面子换实惠?什么是钱在外面转一圈最后来到了自己的口袋?
最简单直接的,学院资金,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就打个比方来说。
当学院的管理得到一笔资金,他们会用在哪儿?
六楼的宿舍装电梯,不,是给二楼的食堂装电梯。
因为管理不去宿舍六楼。
门口竖个大石头,上面写点什么字儿,这玩意儿计较起来,什么价钱,谁能说得清?
我说上面的字是名家所题,普通人能看出个球来?
要添置什么,翻新什么,要看亲戚家是做什么买卖的。
有生之年甚至能够看到厕所管理系统。
是怕有人偷屎吗?
这边工地上,甚至连个围挡都没有,人来了,直接就是干,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各种材料就往工地上一堆,工地上这么多人呢,晚上还有值守巡逻的,东西反正是丢不了。
不管是哪方面的安全,调兵过来一驻守,都能够得到保障。
眼下无战事,洛阳的常备守卫在营地里也是混日子,偶尔训练,倒不如拉过来干点正经事。
李复翻看这些账本的度是很快的,因为这账本是否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这账本到他手里,之后就要去誊抄存档了,说明姜确和杜构已经各自看过一遍了,没有找出什么问题来,才敢交给自己。
泾阳县庄子上,从宫中来的花匠兢兢业业的伺候着地里的棉花,从水渠里取水浇灌棉花地。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到现在竟然是一场雨都没下。
庄户们也犯难了,难不成,今年又要干旱了吗?
河道水渠里的水,还能支撑上一阵子,但是等入了夏,还不下雨的话,可就要遭殃了。
身在临颍县的李复,也感受到了天气炎热的不寻常。
想起当初来的时候,姜确说的,今年雨水不多。
李复在营帐里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看着姜确杜构和王玄策他们仨忙着事情。
“难顶啊,今年可千万别闹什么旱灾,本来粮食就不够,还要减产的话,老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李复感慨着。
“不好说啊。”姜确叹息。
晚上出门看看头顶,姜确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
营帐外,伍良业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郎君,家书。”伍良业将信交给了李复。
李复拆开信,仔细的看着。
“多亏了去年行本你在庄子上修河道,修水渠,庄子上眼下还不错。”李复说道:“别的地方日子可就没有庄子上好过了。”
“是王妃说起了庄子上地里的事吗?”姜确好奇问道。
“恩,提了一嘴。”李复点点头:“也说了前段时间长安城生的一点事,如我所料,死了不少人。”
“韦德运一家,被抄家斩,不过韦挺比较聪明,没有被牵连进去。”李复说道:“另外还有两家,也是如此,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推出来一些人,倒是保全了家族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