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芸竹郡主受招入殿谢恩,然而当他们见着这位芸竹君主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有的人甚至惊得险些倒地。
即使是如此,却仍旧无人敢私语,更不用说打听其中的内因。
芸竹郡主行至大殿中央,却立而不拜,并直视君王,直言相问:“不知您唤芸儿所为何事?”众臣惊奇不已,担忧地看着这位小郡主。
然而欧阳思睿却淡笑不语,若有所思地打量地打量着这位芸竹公主。
见欧阳思睿半晌无话,芸竹便道:“若是为了追究父亲和兄长的事情,那便请您高抬贵手,莫要牵连夜炙王,此事他老人家并不知情。”
欧阳思睿一笑,并未理会,只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再次宣读圣谕。
久久的沉默与无声的叹息声充斥着整个大殿,众人皆晓,此女非是什么芸竹,而是已故戴罪丞相莫舒尧,多年前遗失的幼女,莫紫芸。
欧阳思睿玩味地看着莫紫芸微微一笑:“似乎郡主并不反对此事,那就……。”
莫紫芸打断欧阳思睿,轻笑道:“不必拐弯抹角的,有话就直说吧,看得出你并没打着什么好主意。”
欧阳思睿挑眉,身体前倾,诡异一笑:“朕到底打的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就看郡主的态度了。”
莫紫芸也不甘示弱,轻松一笑道:“好,那芸儿便拭目以待了。”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大殿,临走时还向夜炙王做了一个看似鬼脸的调皮表情。
欧阳思睿见状也未阻止,而是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王者的霸气和威严。
满朝文武不知所措的相互对视,夜炙王却是如掉进了万年冰窖般独自杵在原地不敢妄言。
次日早朝,自带镣铐、手里捧着一封书信的夜炙王,跪倒在大殿中央颔首磕头道:“小女芸竹失踪,如今下落不明。”
侍从将夜炙王手中的书信接过承给端坐在上的帝王,欧阳思睿接过书信展开来看,上面写道:“走遍天涯,踏遍海角,看尽元泽风土人情,归期不定。”
欧阳思睿看罢轻笑一声,夜炙王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下。
然而等待的宣判却并未下达:“既然郡主有此闲情雅致,那便由她去吧,夜炙王不必自责,更不必刻意追寻,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夜炙王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高位上的帝王,明明是宽慰的话语,可不知怎的,夜炙王的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退朝之后,欧阳思睿依照惯例,来到郧国历代圣女所在的殿宇,受训。
此处乃是宫中禁地,无名无匾,若非每月的惯例参拜,或非是圣女召唤,就连皇帝本人也不可接近此处。
殿宇内的格局、摆设并无任何特别,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庄重之感。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过昏暗,也或许是因为,屋顶那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安放了透光的琉璃瓦片而显得难以捉摸。
大殿的中央立着一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因蒙着面纱而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欧阳思睿与她并肩而立,同望着那正中央轻纱帘幕后的黄金雕像。
静立许久,圣女方开口道:“这几件事你做的是否太过冒进了,在这么下去,恐怕未必能够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欧阳思睿闻言则自信一笑:“放心,事情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变化,但总归还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或许这个异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
“你总是这般自信,当心过犹不及。”圣女的声音沉稳有力,隐隐地含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欧阳思睿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若不自信,又怎能坐拥天下,掌控这片大陆。”
“看来你所求得不只那一件事,一个人。”
“我所求的向来只有那一件事,一个人,只是在这里想要达到目的,我便必须先掌控这篇土地,否则又如何能达到目的。”
圣女侧身看向欧阳思睿,只见他眯着双眸,右手也习惯性地摸着左手食指的黑曜石戒指,于是她只好暗自叹息一声,直接问道:
“那接下来你有何计划?”
“计划很简单,但此次需要你亲自出马……”
烛光晃动,昏暗的殿堂内二人低声耳语,直至日落西山之时,宫殿的大门方才被打开。
欧阳思睿前脚出门,随之便有侍女关闭大殿的大门,只是她们关门的瞬间却发现,殿内业已人去楼空,似乎她们的圣女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