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沅双腿仿佛灌了铅。
慢吞吞走到距离薛琛不远的位置，薛琛面无表情：“再近点。”
谢清沅屏住呼吸，绕过桌案走到他对面，薛琛抵着他的腰身，语调轻缓，谢清沅看不见他的表情。
“为什么，先生总是要逼朕做不喜欢的事呢？”
谢清沅喉头凝涩，不知如何作答。
薛琛突然叫人进来，沉声吩咐。
“送太傅出去。”
谢清沅站着没动。
“太傅不是要出宫吗？朕这就派人送你回府。”
谢清沅抿唇。
直咬得下唇惨白。
“如果陛下不肯劳民伤财，选秀之事可以搁置，微臣另有一个请求。”
薛琛头也没抬：“朕不允。”
“微臣还没说……”
“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会答应的。”
谢清沅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这都是为了薛琛的未来。
他不能发火，更不能转身就走。
他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尽量用和缓的声线温柔安抚：“方才是我急躁，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看在微臣刚刚死里逃生的份上，陛下就再听微臣唠叨一回吧。”
薛琛紧拧的眉宇有微不可察的松动。
“太傅请讲。”
“微臣的意思是，楚公子——”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提到楚思昀，薛琛按着眉心，难掩燥郁之色。
“楚思昀才名远扬，微臣觉得，陛下可以将他召进宫中当伴读。”
“朕这个年纪，应当不需要伴读了。”
谢清沅小心翼翼。
“难道，陛下不喜欢楚思昀？”
薛琛反问：“太傅很喜欢他？”
谢清沅：“楚公子才貌双全，很招人喜欢，微臣亦不能免俗。”
“是吗？朕知道了。”
薛琛垂首。
“既然太傅为了他不惜用落水之事打动他，朕怎能拂了太傅一片好意？朕即刻拟旨。”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感情，谢清沅一颗心上上下下，有些畏惧地握住他的手指。
“陛下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