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对于此事,我倒是有些想法!”忽然间郑一官开口对颜思齐说道。
“哦?一官,你倒是说说看!”颜思齐对郑一官点头道。
“诸位兄台,眼下海狼的实力之强,大家也都看到了,与之为敌我觉得并不明智,而且目前我们和于孝天以及他的海狼交情还算是不错,双方互通有无,都有实惠!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得罪他们!
但是看于孝天此人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此人心怀极大,此人恐怕志不在仅仅满足于干一个海贼这么简单!
以他目前的布局,我觉得他是在以南日岛为起点,现在还在台员岛这边也开始布子,他想要的恐怕比咱们想的要多的多,甚至于不单单只是福建沿海这么一点地方!”郑一官对在座众人说道。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这个姓于的还打算有朝一日坐地称王吗?”颜思齐吃了一惊,立即对郑一官问道。
“这个不好说,以目前他的实力来说,还不至于,但是一旦有朝一日他羽翼丰满,无人可以控制的时候,就说不定了!总之这个人志向很大,心也很大!
我的意思是眼下虽然我们相安无事,还交情不错,一旦他有朝一日实力大到无人能敌的时候,恐怕就不见得能容得下咱们了!
诸位也可以想想看,这个于孝天从最初带着几十个人下海为盗,先是只在福州这边占了一个小岛,短短两三年不到的时候,就先是以小吃大,吞掉了福州一带最大的一股海盗鲨鱼帮,接着便又吃掉了福宁那边的混江龙陈九!
后来他逐步吃掉了福州这边数股同行,要么将其吞并,要么将其逼离这一带,将整个福州和福宁一带的海面收入了囊中,公开收取过往商船的买路钱,将这一带的海面视作他自己的一般!
而且他在占了这么大的地盘之后,依旧不知足,却又抢在咱们前面,占了台员岛北边的鸡笼湾,去年又占了淡水河一带立起了寨子,和咱们一样,大批从陆上招募流民移至台员岛这边屯耕!
这一次虽说是褚彩老先抢他的船,引起了他们之间的龌龊,可是诸位想想,如果他有意退让一点的话,他和褚彩老又岂能闹到如此地步?
而且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明知褚彩老实力比他强得多,却还铤而走险,和褚彩老撕破脸,双方大打出手!并且诱使褚彩老攻打他的南日岛,使出奇招,将褚彩老一举打垮!
所以我觉得,这次于孝天招惹褚彩老并不是一时冲动而为,而是早有计算,要不然的话,他此次可能就被褚彩老一举吃掉,起码南日岛他是保不住了!
和这样一个人打交道,恐怕并不简单,我们虽说眼下不能与其反目,但是却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他如此下去,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恐怕就会成为他下一个要吃掉的目标!”
郑一官对颜思齐和在座众人侃侃而谈,条理很是清晰,听完了他的话之后,颜思齐等人也都不禁暗自吃惊,但是又对郑一官的眼界感到钦佩,要不是今天郑一官这么详细将于孝天的情况分析给他们听的话,他们恐怕还不会想到这么多东西,于是众人都又对郑一官不由得刮目相看了几分,感觉郑一官这个人确实有过人之处,起码在心思缜密方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及了!
“照一官兄弟这么一说,真是让咱们惊出一身冷汗呀!以前咱们只知道这个于孝天有点本事,但是没想到此人却如此工于心计,居然如此厉害!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看来真是留不得呀!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咱们在这儿干掉他拉倒!省的放虎归山,以后成了咱们的大敌!”一个颜思齐的手下弟兄惊道。
“不成!决不能这么做!虽然听了一官这么一说,可以得知于孝天此人确实厉害,但是我等也不能因此就杀了他!
更何况姓于的近期给我们帮忙不少,自从咱们来了这里之后,这于孝天并未为难过咱们,反倒是处处给我们行方便,咱们的船通过他的地盘,也从不收取咱们的买路钱,还让咱们到他岛上出货,价钱给的也公道!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于孝天起码对咱们来说,是有恩的,咱们这么做,岂不是忘恩负义,惹天下豪杰笑话?
如果仅凭一官这么一说,咱们就杀了他的话,先不说这么做会失了道义,今后何人还敢再和咱们打交道?
就算是不说这个,一旦要是让海狼部众得知此事,他们也肯定不会饶过咱们,他那些手下,岂会坐视咱们这么杀了他们的大当家而不顾,以于孝天手下弟兄对他的忠心,他们肯定会倾巢而出前来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
你们想想,连褚彩老都败在了他们手下,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这么做绝对不成!你们休要动这个念头!”颜思齐一听便立即喝止了手下的这个提议,摇头断然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