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的肩膀被他几乎快捏碎了,她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正视着他的眼睛。
“浓浓……”他唤着她的名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呼吸沉而重,如寒风般刮向她。
“三哥。”她手指下意识的抚过垂在脸颊的发丝,低懒而缓慢的出声,“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你这样强迫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没什么意思,再说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秋画是我唯一最牵扯的亲人,不管谁向她动手,我都会非常恨那个人。你不会拿这个赌,对吗?”
宁爵西瞳眸紧缩,心头如扎了一根针,大厅内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喧闹的声音被男人缓慢而冷峻的嗓音盖过:“是不喜欢,还是不敢和我在一起?”
秋意浓微微一震,随后全身僵硬起来。
她低着头,他也低着头看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近似粗鲁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审视般的光芒:“我见过了林巧颖,我的本意是向她打听你当宝贝似的拨浪?背后有什么故事,意外的是她和我说起你的家族中可能有着精神病的遗传史……”
全身的血液都冷凝起来,她随即睁大眼睛看着他,她以为隐瞒的非常好的秘密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他无情的揭开了。
“你的妹妹秋画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和你是双胞胎,她的智商却不及你一半,你外公和你母亲为了掩盖……”
“不要说了,住口!”秋意浓不知哪来的力气拨开他的大手,腥红着双眼,生平最听不得别人当面说秋画智商有问题,那是一种歧视和侮辱,她的妹妹没有问题。不过是比同龄人进步的慢一点而已。画儿没有问题,没有!!没有!!
宁爵看着她过激的反应,薄唇抿紧,一股心慌窜上心头,情不自禁伸手想把她拉进怀里,温柔低哄道:“抱歉,浓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却更敏捷的跳开了,提起裙摆向大厅后门走过去,穿过走廊,身后的男人紧追不舍。
她停下脚步,闭了闭眼,她再看他时眼中漆黑无底,喃喃的笑道:“是我骗了你,对,是我骗了你,我隐瞒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宁爵西呼吸变的钝重,连声音都变的重而压抑,“浓浓。”变的沙哑的嗓音传到耳膜里却清晰无比:“不是你的错,我不介意,我说出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被你总想把我推的远远的举动逼疯了!我们还回到从前好不好?你不说,我不再逼你,不再问你所有的事情,嗯?”
良久,她找回一点声音,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看着不知何时搂抱着自己的男人,动手一根根去掰开腰上男人的手指,同时语气急躁中透着哭腔的乞求:“宁爵西,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放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要静一静,我需要静一静,你听到了没有?你听到没有?”
腰上的手应声放开,男人微哑着嗓音道:“好,我晚上的飞机要出差,你有充足的时间一个人待着,等我回来再和你详谈。”
所谓的详谈永远是他占主导地位,她只有听命的份。
秋意浓别开眼睛,不想说什么。
身边的人影消失了,她像抽光了力气站都站不住,抱住脑袋慢慢的蹲下去。
时间慢慢滑过,理智也一点点随着之回归一些。
回想起他刚才的那些话,与其说她愤怒,不如说她无所遁形,就像好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间有人拿着一个大喇叭把她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全部宣扬出来了一般,有着深深的羞耻感和愤怒感。
是的,羞耻感。
从出生下来她就知道她和妹妹与别的孩子与众不同,这种不同会令她们产生自卑,会想要把自己掩藏起来,会想让自己努力看上去和其它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她以为她会永远带着家族遗传病的秘密,直到生命的终结,没想到就这样被大白于天下,刚才在大厅那么多宾客在。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可避免会钻入他们的耳朵里,现场又有那么多记者,她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久之后身体的力气恢复一些,她牢记着今晚来的目的,不能错过了接近薄晏晞的机会,打起精神扶着墙壁穿过走廊去找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次回到大厅。
mk集团刚刚立足于沧市,年度晚宴自是没有盛世王朝热闹,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给晚宴添光不少。
秋意浓随意扫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宁爵西的身影,看来他真的走了。
她一出现,卫景言和安以琛倒是围了上来,在她伸手要拿香槟前,卫景言把一杯橙汁递给她:“你家那位走的时候交待了,不给你喝酒,只可以喝橙汁。”
安以琛瞄了卫景言一眼:“还有一句话你没说,宁少让我和你照顾她的女人,但不许有非分之想。”
卫景言:“……”感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兄弟的女人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都是裴少出的主意,与他何干。
秋意浓边啜饮着杯中的鲜榨橙汁边歪起头笑着问:“所谓照顾的意思是不是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都会帮?”
安以琛与卫景言面面相觑,卫景言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安以琛不清楚,在看了秋意浓指了指二楼后,仍是一脸茫然。
卫景言干脆把安以琛拉到一旁耳语了一番,安以琛一听要引来保镖,立即来了兴趣,“小菜一碟,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