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可避免的仍是有噩梦袭来,她冷汗涔涔的醒来,似乎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眯着眼睛寻找声源,他站在窗户前,面前是拉开一尺宽的窗帘,阳光从窗帘缝中溜进来,像黑暗中的一抹光明。
宁爵西回头见她睁大眼睛坐在床上看着他,不由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指尖给她擦去额上的细细汗珠:“做噩梦了?”
“有消息了吗?”她紧紧拉住他睡袍的衣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没有。”他淡淡的气息吐在她脸上:“浓浓,这才过了一夜,再神通广大的人面对毫无线索和头绪的事情也要抽丝剥茧,慢慢调查,给我点时间,嗯?”
给他点时间,谁给画儿点时间,拖的越久画儿的危险性越大,秋意浓无法和他说这些,说了又能怎样,她不也只能在这里干等消息吗?
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查不到。
要怪,只能怪她没用,只能怪她这个姐姐当的一点不称职。十岁那年把画儿弄丢,二十六岁才找到,可才仅仅过了一年又把妹妹弄丢了。
这次和上次情况不一样,那次有薄晏晞那个守护神在,这次画儿……说不定凶多吉少……
越想越害怕,她暗暗拧着大腿,告诉自己不能灰心,不能丧气,不能自乱阵脚。
在一切没有任何结果前,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早餐后,秋意浓看着窗外的湛蓝天空说:“我想去看看妈妈。”
“我陪你。”他把她的围巾拿过来,给她一圈圈包裹严实,亲自开车往墓园。
那处他们曾经去过一次,那次各怀心事,她甚至没让他真正去祭拜过,这次不一样,他准备的非常充分,从后车厢提了一只收纳箱出来。
“里面是什么?”秋意浓拿着路上买到的鲜花,错愕的看着他手中看上去沉甸甸的灰色收纳箱。
“祭拜的东西。”他深深看她两眼,揽着她的腰穿过层层墓碑,准确来到秦璎璎墓碑前。
眼前的景象有些令人惊诧,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工作手套正在墓碑后面忙活,一旁搁着两个人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工作服。
秋意浓颤抖着双腿跑上前声音都变了:“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工作人员一愣,擦着脸上的汗看向秋意浓,手上可没停,继续抹着水泥:“昨天有人潜进来差点刨了这坟,幸好园内有保安巡逻,不然这坟啊肯定今天就不是这样了。”
刨……坟?
宁爵西脸色阴沉,透着阴鸷和冷厉:“是谁干的?”
那两人工作人员被宁爵西吓的又是一愣,其中一个年长的吞吞口水说:“不、不清楚,我们就是奉命过来把坟补好,其它的你们问园长去。”
宁爵西看向秋意浓,秋意浓目光紧紧盯着裂了一个角的水泥缺口,颤声开口:“毁坏的怎么样?骨灰有没有事?”
“听说昨晚发现的及时,没什么损失,骨灰盒没事,你们是家属吧?”那年长的工作人员道。
宁爵西扶住秋意浓虚软的身体,淡淡点头。
那两个工作人员见无话可说,埋头继续干活,不到一会儿就把那块角落填上了,除了水泥未干的颜色与旧的不一样。
把鲜花摆好,秋意浓跪下来,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慢慢擦着墓碑上的灰,小声说:“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您,让人过来打扰了您的休息。”
旁边,宁爵西从储物箱里拿了香烛、祭品,以及纸钱出来,一一摆开。
他的姿势虽然不娴熟,但却是诚意满满,做的也是有模有样。
今天没什么风,他用打火机很快点了纸钱出来。在秋意浓身边跪下,薄唇蠕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等纸钱烧的差不多了,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我们去找园长了解情况,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吧,我想和妈妈单独待会。”她轻轻摇头,没有起身,目光注视着墓碑上妈妈恬静安然的照片。
他静静望着她:“我去去就来,你别乱跑,就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