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的俊脸近在咫尺,声音不可抑制的染着阴厉之色:“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吗?信不信我让你没办法登上任何一架飞机?或者,我应该学宁谦东对付曾玉滢那套,把你绑起来,给你下药,让你每天不停的向我求欢。一直做到你怀孕为止,那样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她没有躲避,就这样看着他。
反倒是他,呼吸急促粗重,一双隐隐有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吭一声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着一丝惧意,更多的是嘲弄:“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
她的声音始终笃定,像看透了他一般。
他低头揉了下脸,声音也是暗哑:“浓浓。”
她没应他。
他仰脸吐出一口长气,直直的看着她:“抱歉,我不该说这些吓你的话。”薄唇间喃喃的重复着:“抱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去英国的……原因?”
她看着这样的他,身体里像有个机器在绞着心脏,忍着疼逐字逐字的问他:“拨浪?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一变,眸底微沉的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喉咙微哽,继续问道:“重开的鸣风药厂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外公的药方,那两个我苦找多年的药方……”
他唇片蠕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始终抿紧。
她眼已经控制不住有了泪光:“你明明知道我找了它们多久,你找到了,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一百年之后?”
卧室内死寂。
她语气中的讽意更多了:“它们给你和你父亲带来的利益就那么重要吗?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药方我也可以不要,外公生前的愿望就是用那两个他苦心钻研的药方去救人,你们现在实现了,外公泉下有知应该非常高兴。但你们不应该知会我一声吗?好让我到外公坟上烧纸钱的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私自把赚到的钱塞进自己的腰包,你们不觉得卑鄙无耻?或者,你们是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重利轻离别,感情与金钱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复杂莫测,眸里又浓又黑,像深沉的黑夜。
她没再看他,别开脸看着窗外:“四年前。我假死离开是我不对,四年后,你变了一个人,那个温和无害的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邪恶又冷漠的你,既然是我不对,折磨了你四年,你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和原谅。只是你不能仗着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碰我的底线,外公的药方和药厂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他盯着她脸上悄无声息流下来的泪,抬起手轻轻抚去,她先一步别开脸,没让他得逞。
她低头胡乱探去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口气,仍是笑道:“你误会我吃安眠药自杀,生我的气不理我,滢滢向我透露你们假结婚,尹易默说你因为我这些年过得非常糟糕,我很心疼,我就在想,这次也许我可以试一次。所以我?起勇气靠近你,我做了这辈子都没做过的很多事情去讨好你,我把我的心剖给你看,你呢。到现在都没表达过你的心思。”
她笑着在哭,像有人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脏,使劲摔在地上,那种疼使他窒息,喘不上气。
“浓浓……”他想发出声音,却虚弱的只能叫着她的名字。
她慢慢后退,“你已经不爱我了,宁爵西,我之前说的不错,五年前你不过是不甘心我就那样离开了你,你爱的是你自己,和你父亲一样,你们喜欢把金钱牢牢抓在手里,其它的都不重要,都可以牺牲。你们父子霸占了我外公的药厂,霸占了药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问过我的意见?你眼中只有你自己,没有我。你甚至根本没说过一次我要娶我,这才是真正的你。”
她脚步紊乱的后退,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触手不可及的地方。
他眼眶发疼,像是她即将永远离开他一样,他努力说道:“浓浓,你听我解释……”
“我现在不想听。解释就是掩饰。”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掩盖着落寞与伤痛,冷冷道:“我现在更不想看到你,滢滢说曾家有可能先发制人,提前向新闻媒体公布你们离婚的消息。滢滢和宁谦东的事你也必须去处理,宁谦东以容汐彦的脸和身份潜伏了这么久,他不会放过盛世王朝,你有得忙……我也要好好冷静的想一想,你我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说完这些,她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光一样,拖着脚步要走出卧室。
男人紧紧追上来。扣在她肩膀上,把她拉进怀里,“什么叫过段时间?多久?”
她整个身体跌进他的怀里,背抵在他的胸口,体温透过彼此单薄的衣料传递,一时没有动,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