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篱的身体停止上浮,同时手臂更诡异的扭曲,手中的刀跌落消失。
“你既然知道你是我打造的。”沈青愤怒地喝道,“就别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随着说话,蛛丝缠绕,那些剥落的皮肉恢复如初。
庄篱笑了:“那必然还是能有一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要不然,你也不用用这种东西缠着我。”
伴着说话再次挣扎,她也不为了挣开蛛丝,只要手脚能动一下,只一下,就会有一把长刀浮现,狠狠地削砍。
她宛如竹笋,她又是剥竹笋的人,一刀一刀在自己身上切割,蛛丝,衣袍,皮肉,头发,混在一起不断地飞落。
几乎是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眨眼间又被蛛丝缠绕,剥落的头发皮肉衣袍又重新回到身上。
宛如她先前剥掉的只是一重影子。
她没有停下动作,继续重复着削砍自己。
“你有本事一直裹着我啊。”
“你有什么本事!你当初是趁人之危!”
“就算是趁人之危,我还是爬出来了,这还是我的身体。”
“我清醒一日,你就一日松不开你的蛛丝。”
“沈青!帝钟那边要塌陷了!塌了你这梦境就没了,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娘娘了!”
“你快点织网,那珠子要把我和你的娘娘都吸走了!”
听着因为疼痛而颤抖,但却一刻不停的女声,再看那疯狂的动作,沈青只觉得双耳嗡嗡。
疯子,这个白小娘子是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庄篱半边脸刚被自己削掉,用余下的一只眼看着沈青,“你在用我之前,应该向庄蜚子打听打听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到这里血肉模糊的脸上闪过又几分黯然。
“当然,庄蜚子可能也没真在意我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又再次笑了。
“也好,他们教我的,我也割下来还给他们。”
随着说话,她抬手在身侧挥刀。
“都还给你们,你们的庄篱,把庄篱还给你们!”
不知是蛛丝越来越少,还是因为削砍下的皮肉太多,她的手比先前灵活,刀刀见血,血肉横飞。
蛛丝将人复原的速度越来越慢,往往是刚恢复一半,另一半庄篱就被削光了。
视线里双体人变成了一半血人,看起来更加骇人。
“白篱!”沈青喊道,“你住手!”
庄篱看着他:“白篱,这个名字你终于舍得喊出来了。”又嘲讽一笑,“用了我的身体,连我的名字都不称呼一声,实在是不礼貌。”
沈青的确后悔了,也早该做更多防备,这种体质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庄蜚子夫妇教养了几年,不过是给她披上一个正常人的外表,内里依旧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