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什么事了?”周景云低声喝问。
沈青却听不到他说什么,只抓着自己的琴,急急地抚摸。
“我的琴断了,我的琴断了。”他反复的说。
琴弦明明完好,为什么说断了?周景云看着沈青,有些明白,这大概就是庄篱提过的,在幻象里受伤,在现实中会发疯。
已经结束了吗?
那庄篱呢?
“她呢?她怎么样?”周景云低声问,摇晃着沈青。
但不管他怎么摇晃,沈青也不看他,只抱着琴重复着琴断了,鼻子里流血,眼里流泪,神情绝望,眼神涣散。
很显然已经陷入癫狂,短时间内问不出什么。
周景云将他扔在地上,对内侍们低声说“看好他,别惊扰了陛下。”
两个内侍点头应声是,看着周景云向外走,忙又拉住他“世子,你不是说,别出去?”
周景云虽然不在京城七八年,皇宫也换了新主人,清洗了一大批人,但还是有人脉留下来。
回来后周景云就把这些旧关系重新维系。
先前进宫见过白瑛之后,周景云又托付了两个内侍在宫宴上盯着沈青。
适才在外边廊下经历似梦似幻后,周景云就进来询问两个内侍,确定沈青一直在二楼没有离开过。
听到这个后周景云也不再出去,亲自盯着沈青,还告诉两个内侍别出殿内。
“外边不正常。”
什么叫不正常?两个内侍不解,但在宫里养成的习惯,不多问,听话就行。
怎么现在周景云却要出去了?
外边正常了?
周景云看着外边,花灯璀璨,禁卫森立,宫女内侍进进出出,观灯的宾客说笑热闹。
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也分辨不出来。
先前庄篱让他不要离开皇帝所在的地方,等着她唤他。
但庄篱没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她唤他必然是因为事情成功了。
如果不成功呢?
如果她不能唤他呢?
“我就真不用做些什么吗?除了见白瑛,带你进宫,最后再看着你…”
清晨的净室内,他看着满身满头水,趴在浴桶上的庄篱曾经问过。
庄篱低着头摇了摇。
“这看起来是我和他们之间的对抗,但其实也是我们自己与自己的对抗。”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击溃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她说着抬起头,带着一脸水对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