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生平耻言人过,今日在陛下面前与杨阁部口角,是为后世留此纲常名教天理人心!”
崇祯早已失去了耐心,声音尖锐了起来。
“黄道周,你这奏疏,把杨阁部比作猪狗,这不是肆口泼骂吗?你无端污辱大臣,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臣今日不尽言,则臣负陛下;陛下今日杀臣,则陛下负臣!”
黄道周针锋相对的话说出口,台上所有的大臣都是变了颜色。
崇祯怒火中烧,面色涨红,厉声喝道:“黄道周,你一生学问,止学得这佞口!佞口!”
崇祯暴跳如雷,大臣们面面相觑,锦衣卫缇校惴惴不安,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把黄道周抓入大狱。
“陛下苦心孤诣,黄詹事盛名之下,一代宗师,还望陛下优容。”
杨嗣昌看崇祯面色难看,心惊肉跳,赶紧出来打圆场。
皇帝龙颜大怒,若是真把黄道周给杀了,他的名声也就臭了。那些个言官清流,还不口诛笔伐,让他不容于朝堂。
“黄道周降六级外调,工科都给事中何楷、御史林兰友及一干非议夺情的官员,皆以降职罚俸,阁部拟条,办理!”
崇祯圣旨下达,众臣暗暗心惊。
皇帝乾纲独断,言官弹劾阁臣杨嗣昌一事,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但朝廷是否和后金和议,却是不了了之。
“臣谢圣上隆恩!”
黄道周面不改色,向崇祯告辞,施施然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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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一番平台争辩,又能为他赢得天下清流之心。
崇祯看向杨嗣昌,脸色终于温和了下来。
“杨阁部,这些个所谓清流,实在是让朕头疼啊!”
“圣上都是为了微臣,微臣有罪啊!”
杨嗣昌上前跪了下来,使劲磕起头来。
“起来吧,起来吧。”
崇祯示意了一下,一个小宦官赶紧过去,把杨嗣昌扶了起来。
“杨阁部,你可还有要事?”
杨嗣昌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前肃拜道:“陛下,陕西巡抚孙传庭和陕西巡按御史谢秉谦都递上条陈,言陕西咸阳民屯垦荒政绩卓效。这是他们的奏章在此。”
“孙传庭在陕西干的不错,这民屯垦荒又是个什么来由?”
听到来之不易的好消息,崇祯脸色马上好了起来。
“陛下,民屯垦荒,乃是咸阳县的团练总兵王泰所启。此举用荒弃的田亩五千一百顷,养活了流民三十一万六千五百一十二人。咸阳知县张名世和王泰二人,押解民屯所得四万两纹银进京,进献于陛下!”
杨嗣昌递上奏折,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赶紧递上,崇祯满面红光,人也一下子显得精神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对方知县,团练总兵,也能活民无数,替君王分忧。你们这些大臣,可要向张名世、王泰学学,为国分忧啊!”
看完奏折,崇祯出一声长叹。国事艰难,各地官府都是要银子,一点小小的亮色,都能让他为之振奋。
“杨卿,这王泰品行如何?”
崇祯脸色红,轻声问了起来。
“回圣上,王泰乃士人之后,其先父王政曾是朝廷一县父母官,看孙抚台和谢巡按的奏章,其人在咸阳兴修水利、垦荒屯田、赈民抚民、兴办学堂,如此忠义之士,品行应当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