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同年1o月,建奴再次来攻。金国风已擢升大将,部下守兵近万,双方交战,金国风却与两子同时命丧疆场。营伍纷坛,号令难施,人心不一也。洪承畴部下龙蛇混杂,人心难测,而奴寇万众一心,我朝想要解锦州之围,恐怕难矣。”
此次朝廷援锦大军出关,由蓟辽总督洪承畴统帅,共征调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镇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宁远总兵吴三桂,共八镇兵十三万,其中骑兵四万、步兵九万。
这十三万人马,乃是大明王朝边军精锐,一部分是原有的关外辽兵,一部分是宣大、陕西、榆林、甘肃、宁夏等地的边兵。边军久处边塞,同关外的清军长期作战,坚韧果敢,朝廷不惜倾国中精锐于一隅,目的是保住宁锦防线以及山海关这一条帝国的生命线。
因此,锦州的救援,不仅必要,而且势在必行。
只不过报纸上指出,洪承畴手下,8镇兵马,难以节制,号令不能如一,有些将领贪生怕死,劣迹累累,带他们出关,无异于致大军于死地。
报纸上更是直接指出了几镇总兵的特点和性格,褒远远小于贬,也让众人是议论纷纷。
大同总兵王朴:勋贵之后,胆小如鼠,多次临阵脱逃,一无是处。
密云总兵唐通:长袖善舞、聪明绝顶。
山海关总兵马科:勇则勇矣,然聪明之人。
蓟镇总兵白广恩:比马科逊之,但大同小异。
玉田总兵曹变蛟:勇冠三军,国之重器,可堪重任。
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忠义志士,国之利刃。
宣府总兵杨国柱:骁勇善战,国之利刃。
至于宁远总兵吴三桂,报纸上则是没有做任何评价。倒是对蓟辽总督洪承畴,做了如下的勉励。
“蓟辽总督洪承畴,国家重臣,简在帝心。统国之虎贲,应据战局统筹兼顾,不可头重脚轻,被建奴断了后路。也应不惜此身,万不可优柔寡断,畏手畏脚,误了国家大事!”
刘文炳指着报纸,眉头紧皱。
“照这报纸上所说,王朴百无一用,洪承畴也是不堪重用了?”
方以智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巩永固则是“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咱们现在就走,今晚我就写好折子,明日一早面圣!”
方以智几人离开,酒楼里面依然是吵吵杂杂,热闹纷纷。而在酒楼二楼的一间雅舍,里面宽衣锦袍的几人都是面色难看。
片刻,头戴方巾,儒雅风致的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闷。
“大人,这报纸上一通邪说,大人不必往心里去。”
“张郎中所言极是,陈公不必放在心上。”
五十多岁、脸色红润的白脸胖子马绍愉,兵部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只因为和陈新甲是同乡,此刻他也跟着言,附和张若麒。
二人口中的“大人”、“陈公”,乃是明朝的兵部尚书陈新甲,圣恩正浓,炙手可热。
“大明兵灾连连,国库耗尽,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耗费巨大,若是不能战决,不用建奴大军来攻,王师自溃矣。”
陈新甲冷笑一声,指着报纸,眉宇间傲气顿现。
“自锦州至杏山掘三道大壕,各深八尺,宽丈余,隔绝松山、杏山之间的通道,切断我军粮草供应。它一个报纸,道听途说,怎么连建奴挖多深多宽的沟堑都知道?难道说,我大明十几万精锐都是酒囊饭袋,任凭建奴挖掘而无动于衷?难道说,洪承畴统兵十余万,不知道头重脚轻,所有重兵,都集中于松山?”
他指着报纸的结尾,面色更加阴沉。
“它一个小小的报纸,又怎么知道建奴内部不合?它又怎么会知道奴酋黄太吉病重,不出两年必死?两年,锦州城恐怕早已经落入建奴之手了吧!”
马绍愉和张若麒一头,连声附和。
“报纸一家之言,大人所说极是!”
“道听途说,妖言惑众。大人可上奏天子,封了这报纸!”
马绍愉和张若麒的“义愤”看在眼中,陈新甲微微一笑。
“圣上优柔寡断,过几日我再上奏,相信圣上必定会乾坤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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