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医生还没有敢剪开她的衣服，我们也不知道这子弹的位置在哪里？她今天穿了件牛仔外套，医院的手术刀没有那么好使，根本剪不动！”
“……”
护士说完话，匆匆跑开。
沈珂鸣感觉自己悬在空中的一只手僵住了，掌心有一阵风刮过，好像很具力度，能把他的掌心划破似得。
他听到“华国女人”，“牛仔衣”，“枪伤”等组合型的关键词，整个人的面色惊得再也说出来话。
一张脸惨白的很。
心里的担忧不断地涌出，他双唇轻颤，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尤其是当他看着医院里的人流涌动，个个都很是行色慌张，听说外头还有不断被送过来的受了伤的人。
沈珂鸣的心里更是难以平静，双眼开始渐渐失焦。
他的脑袋完全发昏，双手搭在轮椅的两边，整个人一挺牙关，便想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起来。
不料屁股刚离开坐垫，就因为沉重的下身，回到了位置上。
他很快第二次挺起腰身，再一次绷紧肌肉，想要缓缓离开座位，这一次比刚才离开座位的地方多了些距离。
但是因为双手的力气不支，他再一次以很快的速度回到座椅上。
他的牙关紧锁，眉头蹙起，眼里说不出来是慌张还是担忧，更多的应该是愤怒，他直接握紧拳头，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双腿，恨自己的无用。
“废物！”
声音从喉咙里出来，跑至空气里，有些血气的弥漫。
他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双手搭在轮椅上，又一次让自己起来，这一次他终于跟座椅离开了一只手的距离，他强撑着意识，不愿意再无用的摔回去。
一只脚掌轻颤着迈出，另一条腿自然的跟上。
他整个人依旧用全身的肌肉撑着自己的经脉，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有一种意识告诉自己，他不愿意再做个继续瘫在轮椅上的废物！
眼下他想去确认那个身穿牛仔外套的受伤的华国女人是谁？
心里的想法一直告诉自己，他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曾瑶。
他挺紧牙关，继续迈出步子。
双眼的光亮落在地上的方向，他看着自己只能一寸一寸的挪动距离，好是生气，握紧的拳头又不敢打向自己，生怕把自己本就踉跄的身体再次折腾得摔倒在地。
可是他太久没有行动，又因为术后治疗没有过多久，他完全支撑不住走出更远的距离，他的双手攥紧，又而放松，深深配合吸气吐气，好恢复一点力气，能迈出更远的距离。
不过，他自己都知道他内里虚弱。
他虽然能站着，可是随时就会因为一个脚步不稳而摔倒。
气息又不稳，他呼不出来别人的名字。
他受够了什么都只能靠别人照顾。
沈珂鸣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脚掌的方向，眼里的氤氲盖上一层雾气，整个人是满满的自责和愤恨！
他的下盘开始发虚，双腿紧在一起，想要打颤，他的额头已经发了虚汗，双唇无力的已经微微泛白。
远处响起东西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