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录音了?我在和我朋友聊天,难怪发不出去。”乔怀清翻过屏幕晃了晃,显然是聊天界面,接着收起手机,视线裹着刀子射过去,“你说出去不怕牵连自己?婚内出轨包养小三的人是你,以为我是亲儿子接回来骗妈养大的也是你,最后发现上当受骗恼羞成怒抛妻弃女的也是你。真曝光出去,被千夫所指的只会是你!”
骂声久久回荡在包厢内,尾音微颤,不慎暴露了激动的情绪。
乔怀清全身肌肉绷紧,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十多年了,他终于等来机会当着聂涛的面骂出这些话,本以为会畅快淋漓,可实际上,他只觉得每个字都割在自己身上,无数伤口流出鲜血,浑身冰冷乏力。
聂涛根本不会内疚悔过,被困在阴霾中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他准备的小把戏无法撼动聂涛的地位,能做的无非是让聂涛以为抓到了更有用的把柄,暂缓曝光他的身份,同时也给谭郁时创造一个反击的机会。
但这件事迟早瞒不住的。
怎样才能把谭郁时摘出去、不沾到他的晦气?他其实完全没有头绪。
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以欺骗为目的肮脏工具,耻辱的基因深埋在他的血肉里,消不掉除不去,似乎除了远离,没有更好的办法。
明明已经勇敢面对了,为什么结局依然是无能为力呢?
现实不容他沉湎于情绪,乔怀清快速调整好心态,重新挂上蔑视神情:“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大不了就被嘲呗,反正妈说了,她不会不要我,其他人如何看待我压根不在乎。”
“你果然很在乎自己的身世。”聂涛从他短暂的失态中抓住了破绽,眯起眼冷笑,“乔玉珍似乎已经抛弃过你一回了吧?我了解她,她丢不起这个人,你的事曝光出去,她肯定和你断绝关系。”
乔怀清瞳孔微缩:“你当自己是预言家?吓唬谁呢?始作俑者是你,要死也是你先死。”
聂涛惬意地舒展四肢,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你到底还是太年轻,无知又无畏,以为靠那点儿事能扳倒我?你猜我怎么会知道谭郁时的弱点?在这圈子里想扒什么扒不出来,他都能压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压不住?你以为没人公开我和你妈的事,是因为没人知道?”
聂涛就差把“天真愚蠢”几个字写脸上了。
“你识相点,我们就合作愉快。你不识相,我也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却要受罪了,何必呢?”
乔怀清眼底阴鸷翻涌,握紧手机,仿佛很怕被抢走:“你别想从我手里拿到证据,我不会对不起他。”
聂涛扫了眼他的手机,嘲讽地哈哈大笑:“包养出真心了?还是舍不得他给你的钱和名气啊?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居然甘愿被男人玩,真够恶心的,比你亲妈还下贱。”
“更贱的是玩她的男人!”乔怀清猝然暴起,一拳招呼上去。
聂涛没料到他突然发难,反应还算快地抬臂格挡,化解了三分力,但剩下的七分也够他痛得大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