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低得低低的，微微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之后，又缓缓松开，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他怎么忘了，她是神，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神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就算他现在站在她身边，也是没办法缩短这样的距离，除非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神，或者，她变成了普通人。
可是，她怎么会变成普通人呢？
神，高高在上，掌控普通人的生死。他也不愿意得到所有人尊敬的她有朝一日落入凡尘，他根本无法想像，要是一个神灵变成了普通人，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黑从来就不天真。
杨露云发了一会儿呆，发现黑还跪在她面前，有些迟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龙神，我有一个问题请教你。”
“什么问题？”平时没少回答黑的问题，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蓝猫三千问了。
黑抬起头来，望着她，认真道：“人，可以变成神吗？”
杨露云呆了一下：“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靠？！不会吧，黑想要变成神？
不是说，野人都很相信神灵，不敢亵渎神灵的吗？黑不会是被她教坏了吧，一个思想如此干净的野蛮人，居然想像变成神？
“可以吗？”
“普通人想要成神的话，很难。”杨露云不太确定，是不是应该给对方希望。若是不给的话，就抓不住他的欲望，又如何……
又如何控制他呢？
只是迟疑了一下，她就继续说道，“你确定，你能够承受这种痛苦吗？”
黑的眼睛猛然就亮了：“普通人也可以成神吗？龙神，真的吗？要怎么做才能够成神？我知道很难，但我不怕，我知道，要是成神真的那么简单的话，那所有人都可以成神了……”
正因为很难，所以才没有人想要成神，或者说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普通人的认知里，神灵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普通人怎么可能成为神？
可是她不一样，若不是她顶着神灵的模样，若不是她会许多普通人所不会的东西，她其实很部落里很多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吃东西挑食，娇气，会发脾气。
但是跟部落里那些女人不一样的是，她不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她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女人或者小孩子做不到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部落没办法做到的。
似乎，在她眼里，众生平等，所有的困难都只是暂时的。而她，在耐心等待，等待部落里的人的成长，等待部落的成长。
就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关于“人”的东西，让他忍不住会想——虽然神灵拥有那么多普通人所没有的本领，但在某些情况下，其实神灵跟普通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若是神灵与人类的共性那么多，那他是不是可以假设一下，其实在神灵学会这些本事之前，他说不定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大概，杨露云也没有想到吧，她对黑太没有提防，讲了太多关于神界的故事，神界也有贪婪、争斗、善恶，讲得多了，其实与普通人的世界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只不过相较于普通人，神灵拥有各种各样神奇的本事，而这些本事也可以教给普通人……
“龙神，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神灵，对不对？我的您的贴身侍者，我想要永远侍奉您，可是做为普通人的寿命实在短暂，我想成为真正的神使……”
像您一样，拥有永远的生命。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了。
杨露云并不清楚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她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无欲无求，那就麻烦了。她微皱着眉头，说道：“成神需要两样东西，一样是足够的功德，一样是成神推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