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猛地闪起一道寒光。
躺在铁床上的削瘦身躯猛然弹起,缺乏血色的脸庞在闪电余光下宛如厉鬼。单薄的白色棉被从床上滑落。
那是一名男子,头发一缕缕被油浸过般盖在脸上,黑丝中参杂着白色,看不出实际年龄,穿着的病服胸前绣着两个字“贺椿”,下方还有一排小字,似乎是“青山疗养院”字样。
“轰!”
“咔嚓!”
男子慢慢转头,看向焊着铁栅栏的窗户。
窗外,对面的建筑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哗”倾盆大雨狂泻而下。
男子侧头,似乎听到什么,如坐起一般突然,又悄无声息地躺回铁床上,同时不忘把滑下去的被子重新扯到身上。
嚓,嚓。脚步声在铁门门口停下。
门锁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男子背着门弓着背侧卧着,弯曲的脊梁骨像极了一把绷紧了的弓背。
一只手落到他突起的脊椎上,顺着他的脊椎慢慢滑下。
“贺椿,只要你认罪,我就……”
——
贺椿口中忽然发出不像小孩的嘶哑低吼,“傅逸!”
一只手紧紧抱住了他。
贺椿猛地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疤脸,神情扭曲,“姓傅的!老子是怎么对你的?你他妈的还有心吗!让我认罪……”
认罪?我为什么要认罪?我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傅逸为什么会穿着制服?
不对!不对!我、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傅逸让我认罪?
贺椿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发出痛苦嚎叫,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
阿蒙紧紧抱着小孩,不让他伤害自己。
他想帮忙,但小孩已经陷入心魔,只能靠他自己度过。
前面看小孩一直没有心魔反应,他还以为小孩的心脏强大无比,真可以无视那些负面能量带来的阴暗积累。
可事实上,小孩也许只是在无意间压制了前面至少两次的心魔突袭,兴许这和他缺少的那段记忆有关。
压制从来都不是好事,谁都知道堵不如疏。
但是如果没有这个破令牌,小孩的心魔也不可能一下就发作得这么厉害。
“傅逸……”
傅逸是谁?他就是让你如此痛苦的人吗?
阿蒙手指动了动,如果那个叫傅逸的人就站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把自己体内的秽气都灌入他体内,不不不,他会慢慢的一点点灌入,直到那人彻底崩溃消失。
“不……不要这样对我……”
小孩在哭。
阿蒙身体忽然变大,把小孩严严实实地全部揣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