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无论怎样探求,都不能找到那样一条路径?
世上岂有无解之题。
世上岂有……不能抵达之处。
他抬起苍白而瘦长的手,手腕系着的断链轻轻摇荡,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咽喉上。
喉咙上的剑疤,只是浅浅的一线。
但真实存在。
那一剑确然来过,他明明已经看到了。
“刚才姜望在你的潜意识海里。”一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声音,便在这时候响起。
“哦。”田安平说。
“姜望。”年轻的声音道。
田安平“嗯”了一声。
年轻的声音强调“他看着你。”
田安平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这人所说的具体的内容。但他只是抬了抬眼睛“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的声音也一时静了,似乎被他给噎住。
说来实在费解。
以田安平所做的事情,和他正要做的事情,一旦暴露,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姜望刚刚走进潜意识海的注视,几乎是已经把长相思架在了田安平的脖颈!
他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却似是毫不在意。
甚至于……姜望走进他的潜意识海这件事,来人本可以提醒他,但出于不能影响计划的考量,没有提醒他,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竟然也不愤怒。
连一点生气的情绪都没有。
这人的脑子里,到底都是装的什么?
他的思考方式,不能套用于过往任何一个人的经历。
不符合对于“人”的普遍认知。
年轻的声音莫名道“我记得你也是不想死的。”
“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疑问,我不想死。”田安平几无情感地说道“我现在也没有死。”
没有死,就算了?
没有后怕?
没有不安?
“不管怎么说……他走了!”年轻的声音问“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吗?”
“那么,他去哪里了?”田安平问。
“我亦不知。”年轻的声音道“这一局有很多力量参与,我们都在不断地窥探其他人,同时隐藏自己,谁也不了解谁。不是我能随时盯住姜望的所有行动而不被察觉,我是盯住你,才感受到他在你潜意识海洋中的涟漪。”
田安平好像真的不关心,姜望要做什么。姜望已经走了,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