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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捶打他,笑道:“你是不是有病?”

陆守俨却没笑,低头安静地看着她。

他没说什么,但是眸光中却仿佛包含着很多。

初挽被他看得有些脸红了,微别过脸去,道:“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陆守俨缓缓地抱住她,把她抱紧了,让她单薄的身子紧抵着自己,之后将脸埋首在她秀发中,才喃喃地道:“挽挽,我有时候会觉得,西方关于男人女人的说法,很形象贴切。”

初挽:“嗯?”

陆守俨:“说造物主在造了男人后,怕男人太孤单,所以趁着男人熟睡的时候,从他身上抽走了一根肋骨,这根肋骨便化成了女人。”

初挽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汲取着他醇厚的气息,低声说:“所以我是你的肋骨吧。”

陆守俨道:“对,挽挽是我的肋骨,是我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有挽挽在我怀里,我才觉得完整。”

说到这里,他眸光看向远处虚无的一处,低声叹道:“也许上辈子,挽挽就是我最亲的人,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当这么说着的时候,他自己也意识到,其实最初他对初挽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渴望,毕竟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很小,他也并不懂什么。

事实上在他十六岁走入军校的时候,他对男女之情还很懵懂,也没任何想法。

那时候是纯粹的想照顾,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太苛责,觉得自己很没用,于是那种纠葛的情绪便延伸出许多的愧疚和疼爱。

后来,她明明长大了,他却依然习惯性地想对她好,总觉得她还是那个需要他的小女儿。

而这种习惯性的牵挂和疼爱,终于在某一刻变了质。

那一次,他恰好因公过去西安,知道她也在西安,便到处找她,走遍了西安的古玩市场,却一无所获,后来无意中听到几个铲子说话,知道他们如何从一个瘦弱少年手中抢到了钱,他陡然意识到了,详细打听过后,怒从中来,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人,之后跑过去山里找她。

赶上山洪,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她发着高烧,浑身瑟瑟发抖。

他抱着她,在荒郊野岭中踩着污水往回走。

他还记得,那时候夜很黑,她无助地搂着自己的脖子,低声哀求自己。

她发烧意识不清,说了很多胡话,她求自己放下她,说她肯定活不成了,说她不想连累他,说她完全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说她这辈子就是彻底的失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用布条将她绑在背上,背着她往山外爬。

她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竟然用刀子割断了绳子,让自己摔下去。

他还记得那一刻的心悸感,像是被人挖了心一样,跌跌撞撞地扑下去把她捡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心。

没有了心,他也可以跟着一起死。

因为他任务的保密性,他跑去找她其实已经违反了规定,后来送她到了医院,并不敢在她面前露面,更不能解释什么,便匆忙归队了。

在那段时间,他思维一直很混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的那些牵挂已经无法压抑地溢出,无处安放。

他需要一个罐子,能够把这浓烈的感情装下的罐子。

一直到那天,她去了陆家,却又离开了,和他险险错过,他知道了,心慌,忙去追。

只是并没有追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看到她已经上了车,瘦弱渺小,微低着头。

那一刻心脏狂跳,觉得整个世界爆炸了,只剩下挨挨挤挤人群中那个过于单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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