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听了,并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随意凑过去看看,谁知道一看之下,便怔住了。
那竟然是一件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
尽管光线暗淡,看不真切,不过初挽凭着多年的经验,也能认出,这件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胎质轻薄,胎体周正,外腹的黄釉发色纯正,犹如葵花向日,明亮娇艳,而青花纹更是幽菁浓艳,和那油亮的黄釉相映成辉。
整个瓷器富丽堂皇,气势非凡,乍看真是乾隆官窑御用珍品。
只是,初挽却觉得,这物件亲切,似曾相识。
她透过那钢化玻璃,仔细打量过一番后,心里有了猜测。
她记得太爷爷曾经以铅笔手绘他曾经做过的器型,其中就有一件这样的款,只是她分明记得,太爷爷说过,那是他赠予一位朋友的。
太爷爷这一生,相交无数,但是能让他亲手赠瓷的,只怕是一把手数得过来,那个人必然是他平生少有的知己之交。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太爷爷的手笔就这么沦落到赌场拍卖会?
如果能看底款,她自然能辨认出,不过可惜这里的规矩是不让多看的,只这么隔着一层看,她并不敢轻易下结论。
陆守俨见初挽一直盯着看,低声问:“这件如何?”
初挽道:“不好说,不过我想要。”
陆守俨:“这件起拍价三千美金,你如果想要的话,我们可以观察下情况,到时候让建晨来拍。”
陆守俨的身份,自然不太好张扬,初挽作为一个女性,在这拉斯维加斯赌城也太过惹眼,唯独陆建晨合适。
初挽点头:“嗯,让他拍吧。”
她略犹豫了下,还是道:“这件,我想要,最高心理价位是十万美元。”
如果是太爷爷的作品,她自然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说明这物件是大开门,乾隆官窑御用的精品黄釉,十万美元拿下也不算太亏。
陆守俨有些意外,他知道初挽的风格,很少有她不惜一切代价非要的物件。
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道:“好,我们尽量拿下来。”
既然确定了目标,陆守俨便研究拍卖规则,因为初挽的缘故,他现在对拍卖会的各种规则已经很熟悉了,赌场抵押品拍卖的规则和别处并没什么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拍卖本身就带有赌的性质。
因为这些物品都是赌徒们抵押在这里的,赌场不会对物件本身做任何鉴定,他们只是将那些物件摆放在防弹展示台上,竞拍者只能隔着钢化玻璃看看。
这种拍卖方式,有可能捡大漏,也有可能就栽坑里了,这就非常考验人的眼力界。
陆守俨观察了展厅的情况,可以看得出,大部分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些名贵珠宝以及西方字画,这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风险较小的。
他研究了一圈后,低声对陆建晨嘱咐了几句,让他到时候来出手拍卖。
陆建晨点头:“好。”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陆建晨单独坐在一处,陆守俨和初挽坐在另一边。
从初挽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前面的哈迈,他坐在前方席位,左右好几个人应该都是他的属下,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其中也有黑人,都体型彪悍,估计是他的保镖。
那哈迈出身穷困家庭,也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很明显各方面教养也不太行,现在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坐都坐不稳,整个人乱晃悠。
相比之下,旁边他几个属下都显得比他稳当。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历史上,曾经两次直入中国南海,挖掘沉船,攫取了大笔的财富。
初挽心里暗暗算着,现在的哈迈对泰兴号依然一无所知,而她要尽快谈妥采购,采购最好的设备,给国内潜水队员准备上,他必须赶在哈迈之前挖掘泰兴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