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陆守俨却是无奈地道:“不是我不帮你,可麻烦就在于,那边拆船厂听说了这消息,他们也不想收了,毕竟别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他叹了一声:“我也说实话吧,就这艘船,如果真拆了卖废铁,也卖不出多少来,可能还得赔本,那边想买,自然也是指望着能从里面找出一些有价值的设备,但现在被这么一搅和,里面还能有什么?他们自然不愿意出这一笔钱了。”
拆船厂老板听着这话,自然是明白,陆守俨已经很坦诚了,把这一层意思都说出来了。
这也意味着,中国拆船厂确实动摇了,对里面的东西没什么信心了。
拆船厂老板越发恼火了,到嘴的鸭子飞了,一百五十万就这么没了,痛骂一番澳大利亚和哈迈。
等他走了后,初挽才道:“且等着吧,他肯定得找你。”
陆守俨:“这个时候就看谁熬得过谁。”
显然拆船厂老板也不想太降价,不舍得降价,但是他也不想拆卸这航母,实在是耗费太大了,他觉得会赔本。
陆守俨则是一边悠闲地陪着初挽和孩子,一边找了外交部朋友,请他推荐了美国律师,咨询了相关的法律,并和国内设备部专家沟通,根据澳大利亚专家的停留时间,大致推断了航母内部拆卸后的情况,重新评估了这艘航母的价值。
接下来拆船厂老板几次找上他,进行试探,甚至还拍了几张航母内部的照片给他看。
陆守俨看了后,倒是多少有兴趣,于是请了设备部的两位专家过来,先大致过去航母上逛了一圈,看了看情况,最后到底是决定买了。
不过价格自然重新谈,拆船厂老板痛定思痛,到底答应降价。
双方就价格问题谈判,谈得艰难,最后终于定在了一百一十三万五千美元。
之所以有个零头,这也是双方一次次咬牙的让步。
那天,合同签了的时候,陆守俨终于松了口气。
初挽当然明白,他对外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
因为这对中国来说,太重要了。
别人手缝里随便漏出一点技术,就能让将来国内航母研究少走几年的弯路。
他年少时也是四九城里意气风发的少年,但是多年历练,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谈成一笔回收废品的生意,不卑不亢地去面对一个略显屈辱的场面。
陆守俨见初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倒是笑了:“这是干嘛?不知道的以为受了多大委屈?”
初挽没说话,径自过去,有些安慰式地抱住了他。
陆守俨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抱住她,安抚式地轻拍了拍,之后才低声说:“如果能从中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并没什么,一点不亏。”
初挽点头:“我知道。”
她就是有些心疼他。
陆守俨:“挽挽,我很喜欢你在那次美国考古年会上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