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翔实的历史背景资料,不要说这些外国人,就是中国文物局的都未必知道这么多底细。
初挽继续道:“到了雍正时候,当父亲的劳民伤财,烧废了多少才得那么一两件,那是心头好,但儿子未必有这个爱好。在中国有一个寓言就是滥竽充数,每一代帝王有自己的爱好,上有所好,下才有所投,当儿子的没兴趣,自然就不烧了。”
哈迈听得大皱其眉,略有些挑衅地看着初挽:“你的意思是,雍正年间就没豇豆红了?”
他这一说,旁边一位艺术办公室的成员也发出了质疑:“雍正年间没有豇豆红吗?”
初挽道:“有,也尝试烧过那么几次,不过釉料发暗,几乎是灰暗色,关于这一点,我想大都会博物馆里面应该藏有一件雍正豇豆红,那件的颜色就很暗,说不上多美,但也确实是雍正年的豇豆红。”
最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这图册上:“至于这个色,雍正年间烧不出,康熙年间没烧过,再之后,清朝国力衰败,更不可能劳师动众去烧造这劳民伤财的物件了。到了民国时候,民国大量仿造,也有人拿了故宫的期间比划着烧,但是烧出来,也不应该是这色。”
在场诸位,不是美国知名大古董商,就是见识了不知道多少高端艺术品的大行家,自然一个个都是不同凡响,此时听得这一番话,倒是暗合了自己昔日所知,纷纷点头。
戴维点头道:“初小姐说的没错,大都会博物馆中存着的那件雍正豇豆红,确实颜色灰暗,并不太美观。”
此时戴维的秘书已经迅速地用计算机进行了搜查,并调出了大都会博物馆的图片,展示给戴维,戴维便让他投放到大屏幕给大家伙看。
要知道豇豆红本就少见,雍正年间的豇豆红更是世所罕见,大都会也不过那么一件。
如今大家对比着看,看来看去,纷纷点头,色泽和质感很有些差距。
哈迈嘲讽地笑了:“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就凭着这瓷器上的款是雍正的,就已经判定是假的了,连瓷器本身都不用看了?”
初挽笑看着哈迈,道:“本来是一个妙手偶得之的巧遇,是釉料中的铜料在烧造过程中被氧化而产生的巧合,并不可多得,康熙之后,再不复见,如今先生手中这豇豆红带绿斑,你大胆一点,干脆说是康熙,没人说你什么,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还得细看,但是你若说是雍正,那就先把自己的老底露给大家看了。”
她这话,带着犀利的嘲讽,并不友善,周围人看似不动声色,其实有人眸中已经多少露出笑。
要知道在场的,其它家古董商那就是竞争对手,艺术工作室也是本着挑刺的的态度。
况且谁不知道,哈迈是靠着打捞沉船才走入古董圈的,正经老牌古董商人不太看得上,只不过想着将来的合作,好歹留一点面子罢了。
哈迈听这话,顿时有些被激怒了,白色脸庞上泛起激动的红来:“你这是对我的羞辱,抛开你们中国的历史情况,我这件就是雍正豇豆红,这是我经过科学认定鉴证的!”
初挽听着,略默了默,笑道:“先生,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要卖的这件古董是来自中国古代的瓷器,结果你告诉我说,抛开中国的历史情况不谈?那我们还可以谈什么?谈这件瓷器是如何在荷兰的工厂制造出来吗?”
现场顿时有了一阵闷笑,不少人都笑了。
这话再往下继续说,那就是诡辩了。
哈迈眯起眼睛,道:“你说的那些,我也不确定真假,我可以这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我的古董公司,我有世界最顶尖大学的历史学家。”
初挽:“所以,世界顶尖大学的历史学家,学到的中国历史和我们中国的历史不同?更高档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