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也点头。
初挽这才讲起来:“清朝时候,有一户人家姓金,是黄带子,是世代吃皇家粮的,他们家在内务府上驷院掌管御马,他们家有一个子弟,我们叫他goldo吧,这位金二自小爱马,喜画马,恰好那个时候有太监把宫里的《百骏图》偷出来了,他就跟着那《百骏图》临摹,竟临了一个惟妙惟肖,分毫不差。”
众人听得好奇:“之后呢?”
初挽继续道:“之后,清朝败亡,这位黄带子没了皇粮——”
她解释道:“这就像英国那些贵族没有了生活来源。”
大家忙点头,表示理解。
初挽这才道:“他生活潦倒困顿,只能卖些字画为生,谁知道当时琉璃厂一位古董商,恰好看到了他的画,惊为天人,知道他曾经临摹郎世宁的《百骏图》,便给他润笔费,请他作画,他伏案一年,总算临摹出了《百骏图》。”
她这故事说到这里,大家隐约也明白了,这意思难道眼前这一幅就是这位“goldo”临摹的?
戴维蹙眉:“可是,我们的这幅画是当年汪精卫先给希特勒的,希特勒当时大为喜欢,当做稀世名画收起来的。”
初挽道:“那是因为汪精卫不懂画,希特勒更不懂画。”
戴维:“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精通中国画。”
初挽:“不不不,她不精通,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她就是二把刀。”
戴维愣住,无奈地看着初挽。
一旁查德维克却是笑起来:“初小姐,你意思是说,陈璧君买了临摹的假画献给了希特勒?结果希特勒还当做稀世珍品收藏起来?”
初挽:“对,就是这个意思。”
查德维克:“所以说,从陈璧君汪精卫到希特勒,再到后来的那些收藏家,都被骗了?”
初挽:“差不多吧。”
然而她这么说时,已经有好几个鉴定专家纷纷质疑起来了。
“这幅画惟妙惟肖,形神兼具,初小姐,你觉得这是仿作能做出来的吗?”
“依这幅画的功底,一个你口中的goldo竟然能画出来,难不成中国人人都是郎世宁?”
“初小姐,你又凭什么认为,陈璧君买到的一定是那位goldo的画?”
“如果说这是伪画,那至少画上应该有什么破绽吧?有谁能把郎世宁仿得天衣无缝?”
其中一位鉴定专家更是马上让人在电子屏幕上展示了台湾博物馆绢本版的《百骏图》作为比较:“大家可以看到,我们手中的纸稿版,这一百匹马生机勃勃惟妙惟肖,比起台湾博物馆的《百骏图》更胜一筹,这怎么可能是仿品?”
几位洛克菲尔德家族的成员,也有些疑惑,其中一位也开口问起来,显然大家对此有些质疑。
初挽道:“那只能说,这位goldo的画技,比起郎世宁来,更为生动逼真罢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就连戴维都皱眉,而几位本来赞同初挽的,也觉得这吹得有点太过了吧。
亚历克斯面无表情地端起咖啡,品了一口。
唯独查德维克笑着说:“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初小姐,你可以继续说,我等着你的高见。”
初挽道:“我们先看台湾故宫博物馆的这幅《百骏图》大家可以看到,一百匹马,确实姿态各有不同,细致入微,但是仔细看时,其实形似而神未到,过于工整,甚至有些呆板,由此就少了几分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