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后,刀鹤兮握着电话筒,倒是怔了半晌。
这时候addocks走过来:“先生,怎么了?”
刀鹤兮垂着眼,低声问:“大夫怎么说?”
addocks奉上一叠材料:“这是夫人的检查报告,大夫的意思是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恶化。”
刀鹤兮翻了翻那些材料,快速地浏览过关键的几处结果。
addocks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刀鹤兮:“你说吧?”
addocks:“先生,你打算拿着那件珐琅彩去问问夫人?”
刀鹤兮听到“珐琅彩”,便想起刚才初挽所说的。
他神情有些恍惚,低声道:“是,我想问问,这件珐琅彩,应该是她经手的,她应该知道来路。”
addocks:“但是大夫也特意说过,不要和夫人提起过去的事,免得夫人受到什么刺激,这个时候哪怕一个最微小的刺激,都可能对夫人病情造成严重后果。”
刀鹤兮:“这几年,我从来没打扰过她,现在,我只是想见到她,问她一件事而已,这都不行吗。”
addocks显然有些无奈:“先生,你如果非要和夫人说话,那你得经过布鲁克先生的同意,要不你先和布鲁克先生打一个电话?”
刀鹤兮冷道:“他管得着吗?”
addocks硬着头皮道:“根据当初签订的三方协议,任何人探视夫人,他都有知情权。”
刀鹤兮眸光陡然泛起锐利的冷意:“addocks,给我滚。”
初挽挂上电话后,叹道:“他要考虑考虑,看来他不太信……其实我也觉得我可能想多了。”
理智上来说,她经过分析,觉得可能真就是,情感上自然也希望是,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否定,怎么可能。
她上辈子和刀鹤兮也是认识多年,彼此从防备到还算熟悉,一直到缅甸的夜晚,两个人甚至感觉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了。
她怎么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认识多年的刀鹤兮,竟然就是她追寻多年的答案?
况且,她上辈子确实也查过刀鹤兮,不是没查过,但是并没什么线索。
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简简单单一问,于是就发现了事情真相?有这么简单吗?
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上辈子她都在做什么?
陆守俨好笑地看着她。
初挽:“你干嘛这么看我?”
陆守俨:“挽挽,我可真没冤枉你。”
初挽:“怎么了?”
陆守俨;“一遇到和你太爷爷和你家里有关的事,你简直三岁小孩。”
语无伦次,话都不会说了。
刀鹤兮怔怔地坐在窗前,他回想着初挽,回想着初挽说的话。
过了很久后,他终于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他明白,那个人是他的生身父亲,血缘上的父亲,不过他从未用任何语言的血缘字眼来称呼过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在他眼里就是布鲁克。
布鲁克先生就是他的父亲。
电话响了七八声,一直没有人接,不过刀鹤兮明白,找这个人,他需要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