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眸中便逐渐温暖起来,她看着他,道:“是,其实掰着手指头想想,这么叫我的都是陆家人,除了陆家人还有易家人,这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和我太爷爷很熟的人,他们都是跟着我太爷爷叫的。”
而她认识的其它人,都叫她初挽,初小姐,初同志,就是聂南圭那种说话没把门的人,也戏谑地称呼她小初初,但是并不叫她挽挽。
可能他知道这个称呼,但是刻意避开了?
她笑看着他,道:“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么叫我的,比起别人,你叫得更好听。”
刀鹤兮看着她的笑,之后也轻笑了下:“可能我声音好听?”
初挽点头赞同:“声音好听,人也好看,总之就是赏心悦目。”
刀鹤兮笑道:“你别这么夸我。”
初挽:“怎么,不能夸吗?”
刀鹤兮:“你敢让守俨知道你说的话吗?”
初挽:“……”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忙道:“就随口说说,别当真。”
刀鹤兮自然明白,道:“吃饭吧。”
吃过饭,刀鹤兮还有事要忙,初挽也打算回家。
略做告别,初挽迈下台阶。
这时候,刀鹤兮从身后叫住了她:“挽挽。”
他的声音幽凉犹如清泉,听得初挽心中一动。
她回首,看向他。
初夏的风吹起,带来了略有些苦涩的花香,他身形修长到略显单薄,站在台阶上,及肩黑发随风而动。
这样的他,就像一场美丽的梦。
初挽便想起那一晚,缅甸的夜晚,他陪着自己走过喧闹长街的情景。
她仰脸看着他墨黑的眸子,低声问:“怎么了?”
刀鹤兮垂眸看着下方的初挽,终于缓慢开口:“挽挽,我想知道,是不是曾经有一刻,你以为我是你的血缘至亲?你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初挽抿唇沉默了很久,才道:“是。”
她微仰起脸,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别人都说我们很像,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们确实很像。”
就连查德维克都这么说。
尽管他只是一个不太靠谱的花花公子。
她笑着轻声道:“也许我们是上辈子的亲人。”
初挽多少有些低落。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她只是偶尔想起来刀鹤兮,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渴盼着一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给自己,也给太爷爷一个交待,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答案就那么触手可及,她上辈子又怎么会从不怀疑什么?
所以这就是人生,真实的人生,不存在什么兜兜转转的误会,也不存在咫尺天涯的亲人抱头痛哭,事实就是解开谜团只是一个再稀松平常的答案,失踪多年的亲人她就是杳无音讯。
这种低落让她捡漏都无精打采的。
她便不怎么出门,就在家写写文章,写写自己的心得,她把之前自己关于楔形文字资料的研究,以及对国王图库勒提尼努尔塔一世的研究写了一篇英文文章,拿过去投稿了。
之后又开始写瓷器相关的文章,先写青花瓷,元明清挨着来,反正满肚子学问,都可以写写。
在写文章的过程中,她倒是慢慢沉淀下来,让自己反思自己重生一世的种种。
生活上,总体是成功的,婚姻幸福,儿女成双,从一个很世俗的角度来说,她好歹给她太爷爷传宗接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