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你光杆一人,你母亲病了,你卖个身给母亲治病,作为孝子,不是理所应当的?我又不会让你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买卖,以后肯定都是正经生意,你觉得我就算是骗子,我能骗你什么?”
杨瑞常终于僵硬点头:“是,我没什么好骗的,什么都没有……那行,那行,那,我答应你。”
初挽打电话给陆守俨,和他提起来,让他找朋友安排下,很快陆守俨便联系到了医院,又让家里保镖接应,到时候可以陪同看病。
初挽便取了钱给杨瑞常,让他租一辆车,马上赶赴北京医院准备治病。
杨瑞常万没想到,这才半天,就联系了北京医院,还给他出钱,他整个人还都是懵的,不敢相信。
临别前,他郑重过来感激初挽,感激过后,他都要走了,结果又回来,扑通一声给初挽跪下了。
初挽这次购买的一些物件,也跟着杨瑞常的车已经送过去北京了,到时候让陆守俨安置在家里就是了,她自己倒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又在长沙随便逛了逛,吃了这边的臭豆腐、糖油粑粑和德园包子等,反正各样都尝了尝,最后还去了橘子洲头。
站在橘子洲头,有秋风吹起,发丝轻拂过脸颊,她望着远处,看那湘江水流,看那红枫斑驳,也看那绿草如茵,想起昔日伟人站在这里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心里倒还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情怀。
这个时候会觉得,可惜了,如果陆守俨也一起来就好了。
许多美好的事物,一个人欣赏终究孤单,有自己在意的人陪着,那感觉就不一样。
她便掏出来大哥大,拨了陆守俨的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却根本没人接,算了算,这个时候估计在开会。
她本来想收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想起来刀鹤兮。
已经很久没联系刀鹤兮了。
她略犹豫了下,到底是给刀鹤兮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刀鹤兮显然也有些意外:“你在哪里?”
初挽笑道:“我在长沙,我们和洛克菲尔德家族谈成了,他们愿意出让皿天全方罍,现在皿天全方罍已经送到湖南博物馆,我从中经手的,所以过来一趟。”
刀鹤兮:“这事我听说了,你确实干得不错。”
初挽:“我现在在橘子洲公园,这里风景很不错。”
刀鹤兮:“橘子洲公园?”
他好像想了一会,才道:“我记得伟人有一首词,叫《沁园春·长沙》?”
他不在大陆长大,自然对这个不熟。
初挽道:“是,那首词我还挺喜欢的,先不论里面别的深刻意义,就那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实在是巍峨辽阔,气势磅礴,让人豁然开朗。”
刀鹤兮听着,道:“你现在就站在橘子洲头?”
初挽:“是。”
刀鹤兮:“是什么样的?”
初挽望着远处:“橘子洲上现在有南橘,江边有沙鸥有白鹭,这里的江水流光溢彩,往远处看,我看到很多帆船穿梭在江面上。”
这里和世界上许多风景优美的地方相似,但是却又不太一样。
刀鹤兮:“嗯,确实很美,你说了,我就看到了。”
初挽笑道:“有一艘渔船正撒网,好像捞上来很多鱼。”
电话那头,刀鹤兮难得笑了:“我好像听到了水声。”
初挽听着他的笑声,没说话,径自看着远处,沙鸥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掠过水面,惊起一片粼粼波光。
她听到了风声,水声,还听到了刀鹤兮清沉的呼吸声。
她想起过往,想起曾经的那些猜测,便轻叹了声:“我看着这些,想起那些巍峨辽阔到好像看到了宇宙尽头的诗,便开始觉得,我好像很渺小,我的希望,我的失望,都变得渺小了,好像没什么需要太在意的。”
她说完这些,电话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连他的呼吸声都仿佛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