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听这话,看向严教授,却见她头发灰白,神情凝重。
她看着这样的严所长,发现她只用一个最简单的黑色卡子别住头发,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旧卡其布棉衣,这样的装扮,走在四九城大街上,肯定算是老土的了。
一时突然记起,去年时候见到严所长,好像她比现在看着年轻一些?白头发也更少一些?
这种细节,她不太记得了,毕竟当时也没怎么关注这些。
时间太匆忙,眨眼间就过去了,操心劳力的人眼看着要老了,但是事情却未必有很大的进展。
也不能怪谁,怪只怪中国水下考古起步太晚,综合科技水平也有限,没什么底层支撑,孤掌难鸣。
更不要说缺钱缺人,欲速则不达,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问题的。
事实上,那个辛苦做事的人,她已经竭尽所能了。
她轻叹了声,安慰道:“严所长,我说这话,其实只是心急,我不懂事情该怎么办,更不懂专业,说的也是外行话。你是专业人士,该怎么做还是你们来决定。”
严所长听这话,笑了下:“小初,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心急,我也心急,谁不心急呢,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说,我们拼尽全力,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初挽笑着点头。
她其实想安慰她几句,不过又觉得,那是苍白无力的。
眼前的这位老科学家她经历过世事沧桑,如今依然斗志昂扬,愿意两肩扛起一个历史责任,那她的内心就是足够强大的,是不需要她那些言辞安慰的。
如果非要做什么,那就是做点实事,给予金钱支持。
严所长:“这几年,中央民族学院的王教授一直专注于南海考古研究,这几年对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一带做过几次考古调查,他一直计划想深入调查曾母暗沙的道明群礁和郑和群礁,我想着,这一次干脆由我们的水下考古队员配合,对曾母暗沙一带的秦汉明清标本进行水下调查,这也算是给我们水下考古技术的一次演练。”
初挽自然觉得不错,于是便细聊了这次的情况,这次调查是由中央民族学院发起的,可能还涉及到台湾学者的联合调查,水下考古研究所会和他们联合行动,到时候考古调查成果由三方共享。
初挽便问起费用问题,严所长介绍道,这次的费用是由中央民族学院立项申请的资金,台湾学者也会投入一部分。
初挽大致了解了情况,表示可以帮水下考古队承担一部分费用,这样的话,在这次考察过程中,也会有更高的自主权。
严所长:“其实不用,大家节省一些,凑合凑合,金钱要用到刀刃上,回头泰兴号挖掘,这费用可就大了。”
她笑着说:“你说这话,让我心里有底了,现在的困难我们先克服克服,克服不下去了,还能找你。”
初挽点头,也笑了:“好。”
这天,陆守俨带着初挽和两个孩子过去老宅,大家伙几乎都到齐了,门口一口气停着六七辆车,几乎停了一胡同,胡同邻居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看看这车看看那车的。
冯鹭希让保姆拿了坚果奶糖等零食,分给小孩们,一群小孩也高兴,就跟过节一样。
宝莉宝懿几个小孩儿都在胡同里玩呢,梦锦和希同见了,便撒开陆守俨的手跑过去,很快就和一群小孩玩成一团,好像要玩捉迷藏。
陆守俨见此,也就随他们玩去,和初挽先进屋了。
这次人太齐全,和陆守俨同辈的坐了满屋,晚辈诸如陆建昆并他们媳妇都在,见到陆守俨和初挽过来,忙打招呼,又有人让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