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话间,老爷子却提起陆守俨外调的事。
初挽听着,心里微顿,耳朵便支棱起来了。
陆守俨视线便落在初挽脸上。
初挽没吭声。
陆守俨淡声道:“前些天单位确实提起来,我也在考虑。”
老爷子叹了声:“要说你们刚结婚,让你们就这样两地分居,我是不忍心,也不舍得,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们厅里,还真得有人派下去。”
初挽听着,便明白当下的情况,也就道:“爸,其实没什么,我看就算守俨不外调,他工作也很忙,时不时要出差,我上研究生学业重,回头还得外出参加实践实习,也不可能一直都守着家。”
旁边冯鹭希听着,也道:“现在都还年轻呢,挽挽年纪小,一时半会也不打算要孩子,他们正是奔事业的时候,要我说,如果早晚要下基层挂职,还不如干脆这个时候,反正什么也不耽误。等以后万一有了孩子,守俨外调,让挽挽一个人在家照料孩子,那不是更辛苦?”
陆守俨道:“这件事,我和挽挽商量下,再做决定吧。”
陆老爷子:“是,你们好好聊下。”
傍晚时候,从老爷子家出来,两个人走在胡同里,陆守俨侧首问初挽:“你是怎么想的?”
初挽:“首先,你有可能一辈子不外调吗?你心里,是想永远守在北京的机关吗?”
陆守俨默了片刻,道:“不是。”
初挽道:“那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大嫂说得对,早晚要外调的话,那现在是最合适的。”
她上学,他外调,大家各忙各的。
陆守俨当然知道,初挽说得是对的。
只是到底刚结婚,她年纪小,他看着总不放心,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一刻不分离才好,想到要分开两三年,哪里舍得。
两个人无声地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胡同口的时候,陆守俨终于道:“你研究生要读三年吧,那我这段时间外调,等你毕业后,参加工作,我也回来了,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要孩子了。”
初挽听着,觉得这一切都很遥远。
那是她上辈子都没体验过的人生。
她点头:“我觉得这样计划挺好的。”
陆守俨看她一眼:“也不是说走就走,要办手续,我估计得入冬才走。”
初挽:“哦,也对。”
这么说着,她听到男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音节:“挽挽——”
初挽:“嗯?”
陆守俨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握住她的,淡声道:“所以别一副你马上得了自由的样子,早着呢。”
初挽怔了下,才低声嘟哝道:“才没有呢,我可没那么想!”
陆守俨不说话,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她顿时觉得,她无论说什么,都能一下子被他看透。
她看着胡同墙根旁的茅草,低声说:“我当然不舍得你,你外调了,谁抱着我睡觉。”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又觉得你太管着我的话,我就算知道你是对的,但还是觉得不自由。”
这就像有人告诉她吃甜的对身体不好,但她可能就想吃。
陆守俨低首看着她,清冷的月光下,他墨色的眸子泛起笑来。
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的。
天冷了,她手总是凉的。
他便将那手轻拢在手心里,装进大衣口袋里仔细暖着,之后才道:“你提的这个,我以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