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道:“听说,是他几次去潜邸求见他的小妹,那边的人担心怠慢了他会得罪你,就只能想办法把话传进宫中,父皇知道之后就召见了他。大概是念在与你父亲的旧情,当她就册封他为右宫门将。”
商如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商寿非去沈家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搬进宫中,去潜邸怎么可能再见到自己?他分明是知道这一切,也知道自己不会提携他,所以故意这么做;而看守潜邸的人哪里会知道自己跟他的恩怨,就算知道,很多人的心里也觉得血脉亲情至亲能压过一切,好像女人天生就该去帮衬家人,而不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看守潜邸的人碍着自己的面子,也只能将他引荐到皇帝面前。
至于宇文渊……他是个很念旧情的人,从父亲过世多年,自己也早就沦落到只能靠舅父舅母养大,而他仍然愿意遵循旧日的婚约,让儿子迎娶自己这么一个门庭低落的孤女,就可见一斑。
不论是让宇文晔娶自己,还是册封商寿非,他只是为了故去的老友而已。
可是,右宫门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右宫门将是楚旸即位之后才改的叫法,在文帝时,这个官职原本的名字是——太子右监门率,是宿卫东宫,保护太子的一个内廷将军的职位!
商如意立刻道:“什么时候册封的?”
宇文晔道:“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商如意闻言,原本明媚的神情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变得阴沉了起来,甚至因为用力咬牙的缘故,让脸色都更多了几分狰狞的意味。
一个月前,那个时候宇文渊还没有正式册封宇文愆为太子,却已经安置好了太子的右监门率,所以还是那句话,这一次的册封跟太原之战的战功根本没有关系。
就只是要一边册封,一边打压而已。
只是,皇权的争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商如意不怪任何人,但商寿非居然参与进来,那就实在可恨!
就在她用力咬牙的时候,宇文晔虽然眼中也有怒意,却反倒比她冷静。
他说道:“你的这个兄长,的确不堪。”
“……”
“但这一次的事,远远不止他的不堪而已。”
商如意立刻抬头看向他,只见宇文晔沉声道:“被册封为右监门率,也就是右宫门将,意味着他已经进入了武将之列。虽然这个官职只是内廷的宿卫,可他还是有了领兵权。”
商如意回过神来:“也就是说,如果起了战事,他也可以领兵出征?”
宇文晔点点头。
商如意立刻冷笑道:“他?”
虽然同姓商,虽然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虽然他们的父亲是直到现在也仍为朝中许多武将所景仰的,曾经纵横驰骋,挥斥方遒的骠骑将军商若鸿,可商寿非那个人,不学无术,志大才疏,这样的人让他去领兵?
她冷冷道:“若让他去领兵,那大盛王朝万万年,他就会是这万万年里最大的笑话!”
宇文晔没有说话。
这话也不必他来说,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宇文渊上阵杀敌,他太明白为将者的能力对一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可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
兵不可玩,玩则无威,说的是军事上不可玩忽,将帅的挑选,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