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直口头上说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村三代’,但这样根正苗红的‘村三代’,华夏又有几人能比得了?
老钟家在华夏的地位,完全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便是他们的存在,确保着华夏的稳步前进。
南邬北马,宰相落轿将军下马!
如果说开放式的邬子镇至今还是古武人士的‘集散地’的话,那么卧马岗于古武人、于华夏而言,便是膜拜的圣地。
对外而言,‘老村长’‘老校长’这样听似朴实的称呼,便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们脑海里。
而这些背景‘孕育’下的唯一骨血,竟是自己爱恋的对象。这对于‘孤儿’出身且有杀手‘前科’的柳青烟来讲,如同一道攀不过去的门槛般,只能远远的仰望。
这是柳青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意自己的‘出身’。
虽然在意,但绝不嫌弃!
落座的肖珊手里多了一份并不厚实的文件夹。在柳青烟缓缓落身后,前者面带微笑的缠开了文件夹的绳口。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里面的照片和一些笔记。双眸泛着母爱泪光的捏着那几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这是虎子小时候的照片!可爱吗?我跟他爸长的不算丑,但他却唯独继承了我们两人的‘缺点’。不过依照现在姑娘的审美观,虎子也算是‘欧巴’级人物。”
侃侃而谈的肖珊根本没有什么客套的寒暄。就是慈母在像自家儿媳妇介绍儿子的往昔。
原本拘束无措的柳青烟,在肖珊这般引导下,也逐渐不再那般紧张。特别是在肖珊谈及肖战小时候的‘丑事’时,一老一少都能惊瞎旁人双眼的美女子,皆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当年怀他的时候正值多事之秋,再加上我的身份比较敏感,突遭过几次‘刺杀’。虎子当年差点都没保住!早产儿,你看看小时候多瘦。身体羸弱,就是一个药罐子!”
肖珊在阐述这段往事时,语气显得很平淡。但落在柳青烟耳中,却又有着不同的感觉。几次‘暗杀’?这于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讲,一辈子经历一次就足以留下阴影了。
“好在他挺过来了!‘抓周’的时候,我故意在他面前多放了几本书、几个硬币,把他爷爷递过来的弹壳啊、木剑啊放的远远得。作为一个母亲,我这样的小九九……公公看在眼里,并没有点破更没有阻止。”
“可即便这样我也输了!舍近求远的虎子,左手弹壳右手木剑。这也就注定了他以后的路不再简单。四岁打桩,七岁练拳,九岁便被独自丢在了后山。人家小孩的肌肤都是吹弹可破,粉嫩的可爱。懂事以来他每天都在用海盐打磨着肌肤表层!”
“没心没肺的笑,但从不会哭!除了他奶奶去世那一天,他才露出了孩子的一面。读书识字、学医就诊……他没一样落下。”
“他十多岁出村亲手为自己挖了一个‘衣冠冢’,至今没封土,也幸亏没封土。当了十一年兵,前三年闯下了‘兵王’的噱头,随后的八年他捍卫着钟家的荣誉,履行着一名人民子弟兵的责任和义务。有记录的战斗一百四十七场,身上可肉眼看到的伤疤六十七处。”
说到这话,吸允着鼻角的肖珊稍稍停顿了些许。抽出纸巾的柳青烟,双手递给了对方。前者笑着点头答谢,用纸巾擦拭着眼睛的泪珠,再次徐徐道来。
“他有一门亲事,是早年他奶奶去世前定下来的。他有个叫虎妞的干姐姐,至今为他独守着空房。在港城他说他遇到了他的禅,秀色可参;在金陵和邬子镇遇到了他的‘劫’,大限将至。在这里他顿悟入宗,天下无禅。”
“入宗劫至!这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说到这,肖珊停下叙述抬头望向柳青烟。
“作为母亲我感激你,作为女人我同情你,但如果说我有可能作为‘婆婆’的话……丫头,跟我回家吧!”
紧握着柳青烟的双手,面带笑容的肖珊,眼眶内还留有未擦干的泪水。面对肖珊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时间无措的柳青烟,显得很是慌张。
但当她迎上肖珊那真挚的目光时,藏于内心伸出的那份‘委屈’瞬间被瓦解。沉默少许的柳青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阿姨回卧马岗,是不是就不能再出来了?我听我师傅说,没有入宗是不让……”
不等柳青烟说完,咧开嘴角的肖珊,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直到现在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既然是家,那里只会成为你的避风港,绝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嗯……”脸色羞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的柳青烟,连忙补充道:“姨,我还不能答应你。因为你对我不了解,不了解我的过去到底从事着什么样的职业。我……”
“偷偷的告诉你,在嫁入钟家前,我没少洗劫股市里那些狗大户的钱!特别是那些披着伪善面孔的企业……”说完这话,肖珊与柳青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