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肖战折回肖家之际,朱珊还在为肖灿的没有及时回归,苦口婆心的解释着什么。虽然碍于丈夫的‘威严’不得不回来,但当朱珊看到归来的肖战时,眼神内仍夹杂些许的抗拒之色。
在她的内心里,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就是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才会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没有正面去解释太多的肖战,先是去厨房与自家姥姥‘说道’了一番。在肖老的几番‘召唤’下,才重新坐回棋盘前。
而此时,紧关的红门再一次被人推开。那个遇事没有离开自家媳妇,但在事情结束后又主动折回肖家的肖灿,迈过了门槛。
赶紧上前的朱珊,劝解着自家丈夫的怒斥。而一脸秃废的肖灿,刚走到弄堂前,准备向肖老认错的时候,老人没有扭头的直接对其说道:“去祠堂跪着。”
严肃的说完这话后,又像是抓到了肖战下棋的‘漏洞’,立刻换了个口气的说道:“将军。”
说完这话,还一副‘胜券在握’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样‘天壤之别’的语气,着实引起了朱珊的不满。
然而这一次,开口的却是平常‘唯唯诺诺’的肖灿。
“爷爷,我虽然知道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让你很伤心……但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我不吐不快。”
“一直以来,我们肖家在京都都是‘鸡肋’般存在。谁都知道你,可谁都能对你指指点点。我活在了这个被人羡慕的‘圈子’里,却每天度日如年。我性格懦弱,这点我承认。这怪我吗?我从小被人欺负,你们总是冷眼旁观。”
“别人都有家长悉心维护。我呢?只有挨打受气的份!时间久了,我不敢吭声,我不敢发表我自己的意见。大点,我成为他们捉弄的对象。为什么?因为就是我遭再大的罪,我家人永远都不会为我出头。”
“踏入社会,我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可这份工作,在我这个圈子里又算得了什么?我不想过普通人朝九晚五的生活,我不止一次的向你和我父亲表达过我的想法。可你们呢?只想让我守着所谓的‘铁饭碗’。”
“是,我是在刘家没尊严。是一个可‘任人欺凌’的女婿。可爷爷你知道吗,自打我娶了了刘燕,成了刘家女婿后,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没人敢对我指手画脚了。这一切,不是因为我是肖家的子孙,而是我是刘家的女婿。”
跪在弄堂前的肖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阐述着自己的压抑。而不远处的朱珊陪着自己的儿子‘哭哭啼啼’。
站在一旁的肖鹏‘唉声叹气’的低下头,做饭的肖老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虎子跟我说男人得有尊严,我也知道!可在当今这个社会,没钱没权又哪来的尊严?我只是想让自己高昂着头活着。”
听到肖灿这最后一句补充的肖老,扭头望向自家孙子。
“我在你正式成年的那一天,我给你写了一幅字叫‘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如果你真懂,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抱怨,以及你那‘畸形’的野心了。”
“冷眼旁观着你被人欺负?甚至于我们装作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肖灿,他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那个时候,我真希望接这么一通电话:老肖,你孙子把我家谁谁给打了。而不是:抱歉啊老肖,我孙子不懂事又把你家孩子给打了。”
“两通电话的说辞不同,但我的回答一定是相同的——没关系!对,你打了人我也会说‘没关系’,你被人打我也会回答‘没关系’。你的‘懦弱’真的源自于我们的不闻不问吗?你现如今的‘强硬’也是真的‘强硬’吗?”
“狐假虎威的强硬,就像是包了金边的鸡蛋。平常看起来够硬、够耀眼,却经不住外力的一次猛压。被欺负了不是想着怎么去找家长找回场子,更不该懦弱的选择忍气吞声。打铁还需自身硬……家人能给只能称之为‘背景’,自己打下来的才叫‘江山’。”
说到这,单手按在桌角撑起身子的肖老爷子,望向已经忘记了哭泣的肖灿,摇头继续补充道:“把你仍在‘纪。检委’那个得罪人的部门,只希望你能快速的独立起来,内心真正的强大起来,不要再一味的想要走捷径。”
“但结果呢?遇到刘家的丫头,你以为她就是你的‘贵人’。最近几年你嘴中所谓的‘风光’,其实一直都在耗费着你前些年刚刚建立起来的‘勇者之心’。人生就是有舍有得的一个过程,你得到了财富,却失去了尊严。”
“这在我看来,是有因有果的一种循环。人都说三十而立,一个家族的兴衰,不是看儿孙三十岁之前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三十岁之后能扛下多少的重担。你羡慕别的家长给小辈们留了多少东西,铺了多长的路……”
当肖老说到这,冷笑了两声,迈过了弄堂的门槛,弯下身蹲在了跪在那里的肖灿面前,一字一句道:“就你现在所接触的这个层面,别人所拥有的……你爷爷我都有。不仅有而且很殷实、很富足。但这些,以你现在的内心和肩膀能扛得住吗?”
“前面有块石头,你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的想要绕过它,觉得只要绕过它就会畅通无阻。可前面的石头越来越多,你累了,更怕了。你想到了捷径……但捷径真的好走吗?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学会搬石头,路途可能会艰难一些,但你却能进退自如。而现在呢?你习惯了无风无浪,还经得起暗流涌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