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虽说不上死伤惨重,但对于军需紧缺的迟陵关将士来说,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们痛苦不堪。
他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却得装作精力充沛的模样,不能露怯。
“将军,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粮草本就不足,北歧连番骚扰,让我们的将士消耗的更快。若是北歧和夷国趁我们腹空力殆时一起来攻城,那迟陵关就危险了!”
战后商议对策时,有其他的副将在场,所以顾青荣对顾老将军的称呼也从父亲改成了将军。
战场无父子,只有上令下从。
顾老将军看着沙盘上连绵起伏的地势,陷入沉思。
迟陵关易守难攻,是大安最紧要的一道关隘。除此之外,方圆百里无险可守。迟陵关一旦被攻破,北歧与夷国大军便可直接挥师北上,直奔皇都!
“迟陵关经过这么多年消耗,兵力仅剩十二万。而光夷国大军就有二十万,何况如今他们还与北歧联盟了。迟陵关地势辽阔,正好发挥了北歧骑兵的优势。而我们不仅在人数上相距甚远,还有军备,粮草都不足……这仗不好打啊……”
顾青茂道,“咱们送回京都的八百里加急被人截下。但由于燕宗主的到来,利用飞鸽传书传信回京,相信朝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眼下逍遥宗的弟子有三千,后面会来多少还未可知,他们正在筹集军粮,母亲和嫂嫂们也在四处奔走筹集军粮。眼下我们就是要拖延时间,等援军和军粮一到,我们就有胜算了。”
顾青苏也道,“如今士气低迷,我们急需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将军,迟陵关西面,有一处比较薄弱的缺口,咱们何不利用这处缺口,请君入瓮?”
顾老将军没说话,看着顾青苏手指的方向,似乎在考虑此计的可行性有多大。
但最后,他摇了摇头,“我们并无把握敌人一定能上钩,但这处缺口一旦打开,是请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却是不好下定论啊……眼下我们力量悬殊,不可冒险。”
副将严涣道,“将军,兵行险着,未尝不可一试。北歧与夷国是多年的死对头,眼下突然结盟,大有可能是收到了我们军粮不足,不会有援兵的消息。他们想合力先将迟陵关打下来,入关后能瓜分到多少地盘再各凭本事。北歧几次三番来犯,也许就是试探消息是否有误,消耗完我们的精力再大举进攻。”
此言一出,得到了在场众将的一致肯定。
大家都认为应该兵行险着,赌这一把。
顾老将军何尝不知道军中士气低迷,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固军心。但他作为迟陵关主将,每一个决策都关乎迟陵关十数万将士,以及整个迟陵关百姓,甚至是大安的存亡,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思虑再三。
最后,他令众将先下去休整。
自己去找了燕大夫。
“燕宗主,以我军如今的境况,几乎算是弹尽粮绝了。眼下有一计,需要逍遥宗弟子绝对服从军令并且配合作战,不知可否?”
燕大夫拱手,“顾老将军,守护家国,匹夫有责,不论是谁,入了军营便是您的手下,您尽管调配就是,如有违背,一律军法处置。”
顾老将军点点头,十分欣慰,“燕宗主大义。我知道逍遥宗弟子涉猎甚广,不仅精通骑射,就连机关之术也有研究,不知这些后生们,可否在短时间内,做出一批机关在指定的位置布置好,以做战时之用?”
燕大夫坚定地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要说机关骑射,无人能比得上煦临这孩子啊!”
于是,得了命令的煦临,开始组织弟子们去勘察地势,准备合适的机关。
这边的防守也一刻没有松懈。
可到了埋锅造饭时,负责整个军营伙食的火头军却看着那个没有几颗米的大锅犯起了难。
黝黑沧桑的脸上满是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