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如何了?”
沁姨娘叹气,“被打得就剩一口气了,这丫头啊,是个护主的,被打得半死,爬也要爬去给我报信……”
穆轻颜抱着人,走到前厅,穆斯年龇牙咧嘴的在挣扎,“穆轻颜,你眼里还有人伦孝道吗!我是你父亲!你竟敢叫人绑我!为父定要告你大逆,让你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沁姨娘闻言,心更加凉了。
这哪是一个父亲能说得出口的话?
老话说得好,父慈子孝,父慈子孝。
他口口声声人伦孝道,可他对大姑娘,三姑娘,又何曾有过为父之慈呢?
从前蓝氏还在时,他倒还像个人样。
自从蓝氏不守妇道的事情传了出来,知道穆如歌还有穆新尚都不是他的骨肉之后,他就跟魔怔了似的。
哪儿还有个公爵的样子!
“你尽管去告,我倒要看看,会被千刀万剐的人,究竟是谁!”
穆斯年有那么一丝怔愣。
穆轻颜将穆盈玉交给九娘,“将她送回去吧……”
九娘把人接了过去,离开前厅。
“沁姨娘,麻烦您,给张先生准备一间客房。”
“是,大姑娘……”
穆轻颜对张颂道,“张先生,我这里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您先去歇着,今日天色已晚,就在公府里歇下吧,明日再回学堂。”
“是……”
待人都走了以后,穆轻颜给穆斯年松了绑,他刚想起身,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又坐了回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穆轻颜,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拖着走。
“穆轻颜,你这逆女!”
“闭嘴!你是想满府的人都知道你那点破事儿吗!”
穆斯年忙闭上了嘴。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小丫头跟拎小鸡仔儿似的拎着走,这份羞辱不是一般的大!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穆轻颜没说话,直到在一座废弃的院子前停下。
苁园。
这是顾青苁生前住的院子,“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穆轻颜没说话,一掌劈开了那把已经生锈的锁。
门开了,穆斯年深埋心底的记忆,也随之涌了上来。
顾青苁很得他母亲的欢心,听说他在外征战的那些年,母亲就常常邀她过府,有时候太晚了,就让她在府里歇下,这苁园,也是他母亲特意为她中意的儿媳准备的。
可惜自从顾青苁去了之后,他就把这里锁上了,不让任何人靠近,任由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荒废。
里头的门窗年久失修,挂满了蜘蛛网。掉落的掉落,破洞的破洞。
院子里的草年年枯萎年年长,已经比人还要高了。
那株桂花是她生前最喜欢的,没人打理,已经枯萎了。就剩个躯干在那儿,孤零零的立着……
地上堆满了枯叶,还有干掉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