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毒发,痛苦起码会持续半个时辰的功夫,而且常有愈演愈烈之势。她想要利用内力压制,却不过是徒劳无功。
所以后来她就放弃了,生生扛着,不做任何无用功,只等待这痛苦过去。
今夜,毒发的时辰很快过去。
她感觉到不疼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活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头发都打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君晔一直紧紧抱着她,不曾放手,她疼得双目迷离,回头看他时,他满眼通红,一言不发。
“君晔……”
他愣了愣,随即松了松手,不过仍旧没有将她放开,“还疼吗……”
穆轻颜摇头。
君晔低头,含着泪吻了吻她的额头,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本该我受的苦,都让你受了……”
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你之前中过毒,底子本就差,没有我这么强大的内力护体,你可受不住这苦,会死的。”
她缓缓起身,抓那只被她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没说话,偏过头去忍住了眼泪,“你去把药箱拿过来,我帮你包扎……”
君晔默默地放开了她,将药箱取了过来。
两人不发一言,穆轻颜仔细擦掉他手上的血迹,用烈酒消毒之后,涂上了金创药,然后细心地用纱布裹了起来。
“好了……”
见她要下床,君晔忙伸手去扶,“你要去哪儿?”
穆轻颜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我去清洗一下,换身衣裳。”
她一下床,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君晔不顾自己的伤,一把将人抱起,往旁边的屋子里去。
“你这伤不能用力,会崩线的,放我下来!”
他没说话,进了屋子才把人放下,屋子里准备了热水,大概是前几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月半准备的很周全。
他把人放下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穆轻颜看看冒着热气的浴桶,又看看一动不动的君晔,歪着头问,“你打算——看着我沐浴吗?”
君晔的心突突跳了好几下,忙低着头出了屋子,还不忘带上门。
穆轻颜见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可人一走,她那戏谑的神情就敛了起来,看着那袅袅生烟的浴桶,褪下了被汗打湿,黏在身上的衣裳,整个人泡在了浴桶里。夜里冷,水一变冷她就赶紧起来了,她现在身中剧毒,底子难免会差一些的,若是再染上了风寒,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穿好里衣,带上面纱开门,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墨色的深瞳里。
她还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啊?”
君晔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稀稀疏疏的声音,心里难免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