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后院破败不堪,门廊下结满蛛网,这里看起来曾经繁华过,但如今明显已经败落。
这里曾经是秦家族长专有的练功场,可如今却成了幽闭的所在。一个长发男子面容枯瘦,负手而立,他身上的袍子已经又脏又旧看不出本来颜色。其气息相当杂乱,眼圈乌黑,嘴唇泛青,显然是大病已久。
“升儿,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哪里,都一定要好好的。”男子唯唯叹口气,他第不知多少次尝试感应丹田,无奈的是,丹田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荡然无存。
哐当!腐朽的木门被粗暴推开,一个身穿青衣歪戴小帽的仆从手里端着一碗已经馊了的剩饭菜,冲男子恶狠狠道:“喂,来吃饭了!”
男子转过身,颤巍巍向门口走去。昔日曾经辉煌,如今却沦为阶下囚,连曾经的奴才都不把他当人看,这种痛苦,折磨的他直想死去。但是心中一股信念,却牢牢支撑着他,不能死,一定要等待儿子归来。
等男子走近了,那奴才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手一翻,馊饭倒在地上:“你不是挺能忍么?就这样吃吧,狗儿们可都是这样吃的。”说完,他哈噗一声,一口浓痰不偏不倚吐到地上的饭菜上。
“你!”男子握紧拳头,愤怒的盯着奴才。
“哈哈!”奴才大笑,转身扬长而去,“什么族长,什么天才之父,狗屁!”
几个秦家族人远远看见这一幕,心头都是愤愤不平。但那又如何?现在不比以前,秦世怀当道,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必经现在的秦世怀,实力大增,已经成为家族第一高手。
“唉,都怪秦升,要是他不出事,咱家族长也不会变成这样,咱们家族也会更昌盛。”
“别说那么多了,谁知道秦升到底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是被人构陷的。”
“哼,我看现在那位代理族长实力增长这么迅速,他背后的人又那么神秘,一定不是好来的。”
“嘘!你想死吗?少说多做,我们不过是来打扫庭院的,别因此又被罚去做更低等的工作!不就是因为我们对族长心怀同情,所以才被从原来的位置踢下来的吗?别多说太多了你……”
……
月黑风高,天气阴冷。
夜空下的栖风山显得那么安静,安静的旧相识一座巨大的坟墓。
远远的一座山峰上,几条身影静静地观望着。
“唉!”雷烈叹口气,望着从小长大的宗门,他的眼睛湿润了,“师弟,没想到吕康会那么心狠手辣,他可是宗门高阶长老啊!”
“人世就是这样,有你我这般坚如金石的真情实意,自然也有吕康那样阴沉如鬼的阴险小人。”秦升的身高已经超过昔日的师兄,他如今需要低垂眼帘去看大部分人了。
“是,人类的心最是丑恶,祖爷爷说,那是因为贪婪。”紫灵在旁边噘嘴说。
他转过身向山下走去,背后传来雷烈的长吁短叹:“师弟,我们就不管大家了吗?”
“管,当然管。可是羽鹤门势力庞大根基深厚,仅凭你我二人是管不了的,此事需要筹划。”秦升道,“筹划的第一步,就是先回去治好我老爹。”
秦升本以为玄灵炭会很难搞到,结果路上到欧家的店铺里转了转,竟然发现了蛛丝马迹。秦升请掌柜帮忙留意,因为是家族看重的人,所以这个掌柜很热情的答应了。
办好这件大事,秦升便放心地往乌县赶去。沿途,他不忘随时打听关于风云宗的消息,这一打听,心头阴霾更重。
那个高阶长老吕康,勾结羽鹤门掀起叛乱,自立宗主。虽然江湖上还有风云宗一号,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如今的风云宗,不过是羽鹤门的一个下属而已,而吕康,也是羽鹤门门主手里的提线木偶。
而羽鹤门,这个越来越神秘的门派,近两年的动向也相当可疑。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栖风山周围挖挖打打,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个消息,让秦升忍不住想起那个地方,那神秘的、充满远古气息的地方。羽鹤门寻找的,是否就是那里呢?
就这样,他们一路晃荡着回到乌县。按照紫灵的急性子,他们应该马不停蹄赶回家去并且和秦世兵欢聚一堂,享受父子天伦之乐。顺便也让秦世兵杀鸡宰羊烹酒为乐,不亦乐乎?
可秦升却慢腾腾,越是到家门口,反而越不着急了。因为,细心的秦升从一进乌县就觉察不对,家乡本不是这样的。
他决定潜行慢入,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打算易容,但雷烈一句话却让他哭笑不得:“我的师弟,你这几年样子变化这么多,谁还知道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秦升啊。”
秦升想想也对,易容一事就此作罢。他们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走了一圈,找了个馆子吃饭,边吃边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下来,秦升顿时气到要吐血。
“这位小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跟你们说哦,若是你们跟秦家有生意往来呢也就算了,若是没有,最好不要招惹他们。现在的秦家不是以前的秦家啦,那位秦世兵大人被囚禁生死不明,现在这位秦世怀大人心肠狠毒,坏透啦。你没见么,我们这小城原本繁华,就是因为他们,搞到民不聊生啊……”
幽闭、篡位,民不聊生,这些字眼,简直就像是一把把的锥子,狠狠的刺中秦升心脏。
也就是秦升现在有神武境的实力,对情绪控制较好,所以外表看起来不动声色。实际上,他内心那座愤怒的火山已然喷发。
匆匆吃过饭,秦升便带着众人向秦家而去。这座处于城中最好位置的巨大府邸,原本每天都很热闹,可这一次秦升回来,却体会到说不清的落寞和萧条。
“师弟,怎么办?”雷烈捏紧拳头,很恨地问,“我雷烈别的本事没有,为你两肋插刀是可以的!”
“哥哥,杀了他!”紫灵也龇牙咧嘴,尽管现在他外表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可一举一动还是脱不了猴性。
“嗯,杀。”秦升淡淡的说。
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越是气愤的时候,他就越冷静。离开几年时间,秦世怀居然做下了这样的事,也是时候跟他算一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