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宁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山包裹的火热的心。久游归来,本该喜悦,但此时明显秦升的心里充满愤怒,那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一旦爆发,谁都承受不住。
“秦升堂哥!”秦斌对于秦升的归来显得喜出望外,而他身上简朴的装束也让秦升看出些什么。
这二人的父亲是秦世兵的左膀右臂,秦世兵失势后,他们两家也一定过的不够好。再看秦斌手里拿着的扫把和秦隶手里的簸箕,秦升就更笃定了。
“秦隶,秦斌,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秦升问。
他此时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内心的怒火就越强盛。
“堂哥,都是秦世怀……”秦隶和秦斌对视一眼,“先是风云宗派人送回你的尸体,但我们和族长都不相信你会背叛师门,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后来秦世怀就带人来到宗府,二话不说将族长打败幽闭在后院。他的实力原本远远不如族长,可是近几年增长飞速。”
“何止,听说他已经是灵武境后期了。可是秦世怀实在可恶,他接手家族之后,不但不好好经营,反而整日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您看这县城,就因为他的缘故,变得如此凋敝。”
“哦。”秦升哦了一声。
他没再多说什么,带着雷烈和紫灵、小白,大步往后院而去。此时他的心是在滴血的,秦世怀叛乱,父亲一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想起这个,秦升心如刀绞。
他的步履虽然平缓,但是速度却飞快,眨眼就穿过几百丈的院子,来到后园门口。一路上,没人敢阻拦他,甚至大家都惊恐的看着他。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年轻人,貌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座亟待喷发的愤怒火山。谁若是在这时触怒他,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门板破损,一扇挂在门框上,一扇已经倒在地上。台阶上爬满了枯草蔓藤,院子里荒草及膝,对面屋瓦破损,门柱斑驳,一片心酸。看样子,这院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秦升走到这里,步履放缓,他的眼睛里揉杂了愤怒和心痛。他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他低头看着地板,门内柱子旁边,有一坨已经长黑毛的馊烂饭菜,连老鼠都不屑于吃它。
饭菜怎么会在这里?不用问,秦升心里大概也知道答案。而这,更加让他出离的愤怒。
秦升攥紧拳头,双目在院子里搜索,终于,他在正屋长廊角落里,看到一个干枯瑟缩的身影。
今日风雪,天气干燥寒冷,那身影穿着单薄破旧,想必非常的冷。
秦升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和愤怒,大步走过去,原本不确定的他,在进入长廊之后,便无比肯定了。那个虽然变得骨瘦如柴,却依旧看得出虎威的男子背影,不是父亲还能是谁?
秦世兵躲在角落里,外头一块石头,刚好可以让他避风。虽然他可以进屋去躲避风寒,但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外面,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能看到儿子。可今天,他却没有看到,原因很简单,他冻昏了。
“爹!”秦升轻轻搭上那肩膀,触手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坚硬的骨头,皮包骨!
秦升内心的坚强防御终于决堤,眼泪刷地冲出来。秦世兵已经昏死过去,浑身冰冷,额头却滚烫。
秦升抱起父亲,回头低吼:“准备床铺!”
“啊,是!”雷烈答应一声,一把抓起沿途追随而来的六长老,“你他娘的给老太爷准备床铺去!”
“是是,我这就去!”六长老诚惶诚恐,慌乱的如同无头苍蝇,转来转去,心想,族长的房间早已被秦世怀霸占,该给他弄到哪里去呢?客房?绝不可以,秦世兵本就是一家之主,怎能喧宾夺主?主卧?秦世怀回来怎么办?虽然秦升和雷烈看起来很厉害,可是秦世怀似乎更厉害,而且他背后的人……
一时间,六长老惶恐不安,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