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豪华的马车、座驾,连那些跟班、车夫,都穿戴的整齐簇新,更不用提他们的主人了。
烫金边沿的大红灯笼从金蓓拍卖行开始,向两边一路延伸,挂满了整条街,使得这里的夜晚如同白昼,没有丝毫阴暗角落。
这里人虽然多,但势力分布却很均匀。基本上几个大家族、宗门、帮派就占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虽然是散人,但能有勇气站在这里,必定是出得起五百万的,身价不菲。
“兄弟,看今天这场面,挺大啊,你弄的那个,能成么?”池志平略有担忧地小声说。
“放心吧,今天买的那朵花,我可不舍得用在这里,随便炼点丹拿来应付一下就好了。“秦升道。
池志平目瞪口呆,这里是罗浮京城,眼前是京城新贵金蓓拍卖行,今天来的非富即贵,可谓云集了全国最厉害的势力。而秦升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居然轻松说出‘应付一下’就好了这种话,岂能不让池志平吃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以池志平对秦升的了解,他是很相信自己这位兄弟有这个实力的。
此时大门尚未打开,所以宾客都在门口和街上等待。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或小声的谈论,每一个人脸上都非常神秘、紧张。
“老王,你知道今晚拍卖的是什么吗?”
“不清楚哎,我已经用尽所有的方法打听,毛都没打听出一个。”
“说也奇怪了,听说连皇太子都没能打听出半分讯息,你说着金蓓拍卖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嘿,管他呢,自要你我今晚带足金银票据,遇到可心的买下来就是。我倒是希望今晚有好点的丹药能买到手,我家那口子要突破了,都卡顿三年了哎!”
“是咯,不管是什么,必定是极品,非你我这样的人能得到手的。咱就看上一眼,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师傅,你看。“李世煌忽然指着门左边一辆红色盖顶的马车对秦升说,”那是京城第一帮红叶帮罗红叶的车,那个女人经营着全城最大的赌坊,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她明里是红叶帮的帮主,暗地里却跟罗中私通,红叶帮实际上是罗中的势力。”
“哦?”秦升颇感兴趣的看过去,红色的盖顶,黑色的车身,车窗上雕了一朵鲜红的枫叶。
驾马车的人以及车身附近的手下,竟然全部都是身穿黑衣,面带白纱的妙龄女子。她们的衣服上,分别在不同的位置,或大或小的绣着一片红叶,大概标志了她们地位高下的不同。
马车车门窗都紧闭,但是透过马车和空气,秦升能够感受到,坐在里面的人,气息相当匀称强悍,大约也有灵武境六层的实力。
灵武境六层,这份实力即便是在京城帝都,也算得上一把好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池志平狐疑地看着李世煌,质疑道。
李世煌犹豫了一下,回答:“我曾在这里做过驻军,才去宜州不过两年。”
从他的表情、话语,秦升明显感受到两个字——谎言。但是李世煌又是真诚的,这是在矛盾,也更加引起秦升的好奇。他没有拆穿谎言,至少现在李世煌告诉秦升的,都是真话。
“哦?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经历还很丰富。”池志平话里带话道。
“那边那个。”李世煌转移话题,指着大门左侧对面一个酒馆门口坐着的黑衣人道,“他叫凌苟,是炼丹师协会的副会长,为人低调,出门办事从不带随从。他的个性强硬,手段狠辣,在全国都有敌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至少有三百天都有人想要他的命,但却从没人成功过。”
“这个人倒是有趣。”秦升点头,观凌苟的五官,面部颧骨高耸,嘴唇轻薄,耳朵尖且大,全身上下大概都没有几斤肉,枯瘦的身体包在宽大的黑袍里,显得空荡荡的。
此时凌苟独自坐在廊下,要了一壶酒,慢慢温着喝。
“这样的天气,喝酒还要温?”池志平嘀咕道。
“池大哥有所不知。”李世煌道,“据说此人身体极差,尤其是肺不好,走几步路都要喘。但这样一个人,却被炼丹师协会的会长委以重任,据说是用毒高手。”
接着,李世煌又介绍了平南帅府的周克,以及其他几个主要角色。秦升对今晚的情形,因而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看样子,今天要拍卖的东西,价值非凡呢。”秦升自言自语。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紧闭的木门打开,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各位卖家和买家请入场!”
这声音既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庄严肃穆,自觉分成两列。看起来穿戴华贵的那一群人,以及其贴身随从,从左边入场。而穿着较为朴素,有的甚至蒙着面的几个人,则从右边入场。
看得出,左边为买家,右边为卖家。虽然买家身份都很高贵,可以说让人大开眼界,但是秦升明显对右边这几位更感兴趣。
一个佝偻着身体,稀拉拉的胡子一直拖到胸口,拄着一个木棍,木棍上头还拴着一个酒葫芦的老头。老头身边,有一个穿红衣的少女,正小心翼翼扶着他:“爷爷,您慢点走。”
这老头和他孙女,排在第一位。
第二位,是一个壮汉,这壮汉身高过丈,身上每一块肉都如金刚铁板,黝黑的肌肤折射着灯笼的红光。他留着丁点胡茬,面色严肃,只穿了一条亚麻布的裤子,上半身是无袖开衫。
第三位是个中年人,一身月白长衫,脸上布满皱纹,但是每一条皱纹都那么生动,似乎在诉说主人一生的喜怒哀乐。他看起来是苍老的,但是眼神却是活跃灵动的,如只看这双眼,你一定会认为他只有二十几岁。
第四位,是一个身形玲珑,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蒙面的卖家。她穿着粉色长裙,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露出,其他都被遮住。尽管如此,那双眼睛和那玲珑身躯,还是让人产生无限遐想,这女人,一定很美。
第五位,便是秦升等三人了。
众人依次入场,入口有金蓓拍卖行的人例行盘查。用他们的话说,这一次拍卖会十分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有得罪,也只能请各位谅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