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钟泽所说,那些仪仗队行至秦升跟前,便停止吹奏,接着从中走出一个人来,跟秦升深施一礼:“姑爷,小的奉命来接您回家。”
他不叫一声姑爷,秦升根本就忘记自己和蓉儿订婚这件事。现在被提起来,顿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秦升向身边的钟泽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谁料这老家伙居然脚底抹油开溜了:“小子,自己欠下的桃花债,自己摆平哈!”
想想自己当初订婚的目的,再想想单纯的蓉儿,秦升顿时感觉有些心虚和歉疚。迫不得已下,他跟着仪仗队回到城主府。
蓉儿、香女两姐妹早就等在大门口,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到处贴满大红喜字,竟然给秦升来了个‘请君入瓮’。
远远看到秦升,蓉儿羞涩的冲他挥挥手,然后就被两个丫鬟带进去了。秦升走到大门口,香女跟他施礼:“秦大哥,哦不,姐夫,您回来了。”
香女脸上挂着笑,可眼睛里却泪光闪闪。她心早已给了秦升,却不料有朝一日他竟成了自己的姐夫。刚刚认祖归宗,回归家庭,享受了几日真正的家庭温暖,姐妹情深,香女怎么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
秦升尴尬道:“香女,你也洗刷我……”
“怎么是洗刷,家里父母姐姐早就盼你好久了。”香女道,“我带你去见母亲。”
两人一边走在深深的府邸中,一边闲聊着,东拉西扯,有的没的乱说一通。他们头顶,不时有一朵乌云飘过。香女觉得奇怪:“今天分明是晴空万里,怎么独独我家院子里有一块乌云?”
“额……”秦升不得不解释一下,“那其实不是乌云,是我一个朋友来的。”
贺军这一路上,就是以这种形式保护秦升的。郭厚在地面,他在天空,两个一路相随,死死的信守着诺言。
有这两个地武境强者守护,秦升在洪武大陆,倒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哦,好厉害。”香女一愣,忍不住仰慕道,“秦大哥你每一次都能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香女虽然不通武道,却也看得出,你比之前又厉害啦!”
说说笑笑中,两人来到后院,这里是戚过云家眷所住的地方。除了阉人就是侍女,男子不得入内,秦升倒是第一个了。
进了院子,直接奔大厅。这里雅致幽静,与外面的恢弘建筑小有区别,倒也体现出主人的性情来。
戚夫人秦升并不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么近距离的相聚,倒是头一次。她是一个端庄大方的美妇人,虽然四十几岁,但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如琼脂,模样与香女两姐妹有七分相似,乍一看不像她们的母亲,倒像是姐姐。
“升儿,你回来啦。”一看到秦升,戚夫人便露出那种母性的笑容,这让秦升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温暖、渴望,但同时又很排斥。其实对于戚过云一家,秦升都有这种感觉。他喜欢蓉儿和香女,这两个丫头都是善良可爱的。他喜欢戚夫人,她是那么娴熟雅静,一双眸子更是透着灵性。便是那个心机沉沉的戚过云,在秦升看来也算得上一方枭雄。
只是,每次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自己一家人二十几年天各一方,他心里就充满了恨。这种恨,又是无法排解的。
眼下秦升便是在这种复杂心情下,接受戚夫人的母爱,端得是矛盾至极。
“你过来。”戚夫人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乘龙快婿呢?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一点在她这里得到了极大的印证。
从蓉儿那里、丈夫那里,戚夫人分别得到了关于秦升的不同的碎片信息。聪慧的她,将这些碎片组合起来,居然对秦升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认知。这个年轻人踏实而有天赋,内心善良中正,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不错的女婿。
“夫人。”秦升迫不得已走到戚夫人身边,那种淡雅的气息,那柔柔的母爱,都让他点不适应,他心里嘀咕,原来这就是母亲。
“我给你做了一件新郎袍子,你快穿上试试。你爹脾气急,说今天你回来就要拜堂成亲,他连喜帖都发出去了。我怕你……”戚夫人话只说了一半,秦升却已领会她的意思。
“这正合我意,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是必经之路。”秦升违心地说,他在内心里发誓,将来一定好好补偿蓉儿,不过那得在他搬到这几座大山之后。
戚夫人松了口气,点头微笑道:“那就好,快试试看,如果合身了,就让下人们伺候你洗个澡,准备成亲了。咱们这里对婚礼也没什么特殊的讲究,唯一的讲究就是对月盟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希望你们小两口,能一直恩爱到白头。”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大的祝福。
秦升谢过戚夫人,试穿了衣服,居然非常合身。之后被下人带去洗漱,他走后,戚夫人看着香女,心疼地说:“女儿,你过来。”
香女其实和秦升一样,也是久违的母爱,这些日子一直过的幸福却拘谨。她走到母亲身边,半路便已经泪水涟涟。
“这些,都是命。”戚夫人拉着小女儿的手,“你要相信我,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不输秦升的爱侣。”
却说拜堂、酒席,一切都是那么隆重,整个凌霄城所有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就连风尘仆仆的钟泽也匆忙换了身衣服赶来喝喜酒,现在落云宗和戚家联姻的事,整个上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这两家势力获得了隐形的增长,不是用言语能描述的。
而秦升这个名字,也逐渐在上九州传扬开来,大家都知道他是戚家女婿,也都知道他是落云宗的天才弟子。更是有人传出他在宝体内的事迹,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已经背负上了无法想象的盛名。
当晚,洞房花烛,鱼水之欢,秦升和蓉儿极尽欢好。蓉儿感觉幸福极了,身上的伤也都痊愈。只是在面对秦升的时候,她总觉得丈夫有些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