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红堡内。
秦升回来的消息传遍红堡上下,大家都在私下议论纷纷。红堡出叛徒这件事早已坐实,就算没证据,戚庆环也是跑不掉嫌疑。而秦升的回归,则给这件事板上钉钉。
戚不同在密室跟秦升谈了两个时辰,最后一脸疲态的走出来。秦升出来时,看到戚云正欲言又止。
“无论如何,多谢了小子。”戚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弄坏你的武器。”
秦升笑了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现在已经有更好的了。”
秦升如今在红堡的威望,丝毫不比戚不同差,所有人都感激他,认为是他给了大家第二次生命。
同样感激秦升的,还有火魔一族。国师的真面目被揭穿,新的酋长安葬了老酋长,向大家解释清楚一切。民众的怨愤顿时从秦升和戚家人身上转移到国师身上,而新酋长,更是把秦升当成莫逆之交。
这不,秦升还没跟戚云聊完,一封请柬就送来了:“酋长请您去火魔城叙旧。”
秦升对戚云耸了耸肩:“这件事就翻篇了,以后别再提了。我要去赴宴咯,改日再聊。”
望着秦升的背影,戚云忽然觉得,自己居然必须仰视他了。短短几个月时间,秦升从一开始被自己虐,到现在完全可倾轧她,他的变化,实在太惊人了!
火魔城酋长宫邸。
这里的宫邸和洪武大陆以及凤梧大陆的宫殿不同,风格粗朴,带有游牧民族的特征。整根的圆木,粗糙的巨石,还有毡布和毛毯,是构成宫殿的主要元素。
现在,大殿内一片歌乐声传来,一群舞女正在翩翩起舞,酋长偕同秦升,坐在主座上,这意味着,秦升和他平起平坐。下面的各位大臣,似乎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大家反而对秦升的英勇赞不绝口。
“兄弟,多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酒过三巡,酋长醉了,他拉着秦升的手,说了一些胡话,“你知道嘛?在我很小的时候,国师就预言我会颠覆国度,其实他所说的国度,就是他自己吧。”
秦升想了想,点头道:“是的。”
“哈哈,我真是很聪明的。”酋长打着酒嗝,又道,“还有一个预言,这个预言就神秘咯。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曾说过,未来会有一个外族人闯入我们的生活,这个外族人会让最后一个火魔倒在他的枪下。”
秦升心沉了一下,他想起之前国师所说的话。命运是个很玄奇的东西,有时候你不得不信。
“走,我带你去看!”酋长觉得自己说不清,索性拉着秦升离席,两人在宫女陪伴下,来到宫殿外,火魔城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
这里的建筑很奇怪,别处都是在地面以上,而这里的建筑则一直向地下延伸。路面也是,一直延伸到地下很深的地方。
他们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粗石子铺的路面已经很有些年头,据说这里的历史比火魔城古老多了。
“我们火魔就是从地下走出来的。”酋长说。
秦升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就目前所看到的,似乎确实如此。
这条通往地下的路,叫做灰烬大道。灰烬大道两旁也都是低矮的帐篷式建筑。许多披着斗篷的火魔在两旁的帐篷内忙碌着,甚至对酋长出现也不感冒。
“他们才是我们民族真正的骄傲和希望,国师,呵呵,他算什么?”酋长指着他们说。
“他们在做什么?”秦升好奇地问。
“生命,自然。”酋长说,“谁知道呢?古往今来,只有最出色、最聪明的火魔才有资格进入灰烬谷做研究。”
他带着秦升,径直走向灰烬大道尽头,那里也有一座帐篷,看起来很简陋,也很古老。帐篷内,一个弯腰驼背的火魔,背对着他们,面向墙壁,盘膝坐在垫子上,手捧一本书,正念念有词。
“大祭司!”酋长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如果说在火魔城还有谁地位比酋长高的话,那就是大祭司了。
“哦,你们来啦。”大祭司发出苍老但慈祥的声音,宛若邻家老爷爷。他缓慢的转身,竟是个苍老得可怕的老人。他全身的红色皮肤,每一寸都是褶皱。花白的头发只剩寥寥几根,如风中枯草。他的眉毛很长,雪白的眉毛直垂到胸口,像个火魔版的寿星翁。
从外表讲,大祭司绝对不是个能让人感觉到美感的人,但是那双睿智的眼睛,却是秦升今生所见最明亮的,最包容万物的眼睛了。他一直认为蓝冰已经足够聪明,但跟眼前的大祭司相比,蓝冰的眼神幼稚的就像个孩子。
秦升忍不住谦恭的向大祭司施礼,并进行自我介绍,可他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大祭司就笑着说:“秦升是吗?”
秦升和酋长都是一愣,他点头:“是的。”
“来,坐。”大祭司动作缓慢地拿出两个坐垫,秦升和酋长分别坐在他两侧,三个人相对而坐。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而我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大祭司缓缓吐出一口悠长气息,似乎卸下了某个重重的包袱。
“请恕小子无知,不知大祭司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何一直在等我们?”秦升斟酌再三,开口问道。
大祭司笑咪咪地摇头不语,只把手中的书本推给秦升看。
那是一本古老的书籍,书上的文字,都是象形文字,是火魔一族仅有的简单而古老的文字。每一个文字和所要表达的事物都有形状上的关联,但即便如此,火魔一族认识字的人,依旧少得可怜。
书上以图画为主,已经起毛的皮质纸张边沿泛着淡淡的烟黄色,秦升一页一页的翻阅着,越看越心惊肉跳。他不时抬头,用惊讶的眼神向大祭司求证,而大祭司每一次都给他报以肯定的微笑。
良久,秦升合上书本,沉默片刻后,向大祭司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这件事。”
“嗯,如此便好。”大祭司满意的点头,“我便是去往神界,也对祖先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