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腰带,在天米山南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在米城,也为民众所熟知。
黑腰带的老大叫林莽,提及他的大名,小半个下九州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是最底层烂泥滩的一份子,从小是孤儿,靠着偷摸拐骗为生。传说他曾有家,在他六岁的时候,满门被杀。只因为当初他在外玩耍,这才逃过一劫。
六岁的男孩,后来被一对老夫妇抱养,待他如同亲生,本也算有个完满结局。可谁料养他不足三个月,这对老夫妻也暴毙家中,刚刚有个家的林莽,便又成了孤儿。这个时候,便有他是扫把星的传言出现,但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大家还是包容的。
再后来,一个游方的武者见他资质不错,领他回宗门修炼,时隔不久,整个宗门被仇家所灭,再一次只剩下八岁的林莽。而这一回,世界对他就没有那么包容了,尤其是当他流浪回到家乡时,大家都称他为天煞孤星。
他的家乡就是米城,他是米城为数不多的外姓人。
谁也不知道林莽是什么时候变的强大起来的,据说是一次在外偷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偷到一本秘籍,修炼之后就成了强者。也有人说他本身就是恶魔转世,克死了身边的人,最终才能强大。
总之林莽成了地武境七层巅峰的强者,搜罗了一帮地痞流氓,起名黑腰带。黑腰带起初是在米城作乱,后来被米家赶跑,这才在天米山南麓一处密林中坐地扎营。他几乎控制了天米山南北的交通要塞,但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
天米山以北,鱼米之乡,有米家和米城,有湿热的气候,有大量的物藏。而天米山以南,几乎全部都是崇山峻岭,密林沼泽,毒瘴满地。别说没有城池,便是连村镇都少有。
黑腰带所驻扎的地方,更是险峻,但多年来他们却认准了那个地方,令人觉得奇怪。
现在,林莽正跟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一起饮酒作乐,身旁有从别处抢来的年轻女子服侍。他那招牌式的破锣嗓子不断发出哈哈大小,为抢得一车原矿而开心不已。
“老大,能搭上沈家这条线,咱们发达啦!”一个独眼龙手下笑嘻嘻地说。
“可不是,沈家那是什么存在,洪武大陆霸主级别的存在啊。听说沈家有个老东西,现在实力已经达到天武境!”另一个蒜头鼻子啧啧道,“要是依附上他们,别说区区米家,便是什么戚家八家的,也不敢随便弄咱们。”
“哎,这还早呢,人家也说了,看咱们表现。”林莽手一挥,摸了身边女孩一把,听着她发出惊恐的叫声,便开心大笑,“对了沈蛟龙呢?”
“他好像在修炼。”独眼龙道,“要请他过来吗?”
“不要,你们注意点看着他。对这个家伙,我们要礼遇,但绝对不能软弱,别让他以为我们依附沈家,就得对他低眉顺眼。不过,这老东西可真是厉害的,尤其是炼丹术,你们都他妈学着点。”林莽道。
两个手下点头称是,大家争欢饮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竹楼都在左右摇晃。强大的力量威压不断袭来,令人心悸。
“怎么搞的?”林莽一惊,腾地站起来。他在这里可有不少年头了,除了当初抢地盘打了一架之外,还没谁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门来搞事。
“老大!老大!”外头传来一阵惊慌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喽罗扑进门来,跌跌撞撞,差点把桌子撞翻。
林莽暴怒,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衣领:“草你姥姥的,不是跟你们说要淡定要淡定,你这么着急上火的,火上房啦?”
“是、是有人打进来啦!前十个箭塔已经被损,眼看就要冲进二道门了!”喽罗气喘吁吁道。
“他娘的,这么吊?多少人?”独眼龙也是一拍桌子,怒冲冲抓起身边的长刀准备去拼命。
“一、一个!”喽罗哆嗦着回答。
“你说什么?”林莽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
“是!”喽罗点头。
林莽脸色一沉,心里觉得有点闷。这要是一群人杀进来,劈碎他十个箭塔,他也就怒一下,杀回去便算。可居然只有一个?他的箭塔可都是经过元力阵法加持过的,加上丛林毒雾横行,守箭塔的又有数十精英手下,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少说也是地武境三层好手。
可就是这样的防御,居然还被人,一个人给突破?林莽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沉声道:“跟我来!叫上沈蛟龙!”
秦升手持天麟战戟,灰色外袍敞开,迎风飞舞,他身上火光冲天,元力蒸腾,仿若一尊战神在破碎的箭塔间大步行走。
“杀!”对面冲来数十人,每个人都如凶神恶煞一样,他们脸上带着过滤瘴气的面具,双目猩红,朝秦升扑来。
秦升长戟横扫,一道火浪翻滚开来,巨大的元力形成冲击波,直接将最前面的十多个人击翻。他双脚一顿,整个人翻身飞起,犹如一只雄鹰展翅翱翔,在半空中长戟连点,一朵半红半黑的莲花浮现,呼啸着向那些人压了下去。
当时,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人身上所爆发的恐怖气息吓坏了。冲在前面的吓得腿脚发软,跟在后面的转身就要逃跑。那朵妖艳的莲花,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带着让人惊悸的黑暗气息和炽热力量。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明白,沾了那东西,准没命!
“黑腰带?”秦升长戟猛地一压,巨大力量波动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大山,直接将地上几人压入山土内,活埋起来。
“我的货呢?”他落地,长戟狠狠一顿,一道长且深的裂缝从他脚下延伸开来,咕嘟咕嘟的热气蒸腾中,岩浆灌满整条裂缝。
林莽匆匆而来,远远看到一片狼藉,顿时心惊肉跳:“奶奶个球,哪里来的家伙?”
在林莽身后,一个矮瘦老头留着一字胡,脸色阴沉跟着他。看到那一幕,他停下来道:“来的人,竟然是个炼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