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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苹:“啊?”林听轩瞪眼:“你不会劝人吗?”宁苹硬着头皮:“我,我会!”宁苹赶紧过去,小声说:“望舒姐,你别哭了……”林望舒其实也就是一时没控制住,倒是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她看看眼前手足无措的哥,再看看那被抓壮丁的宁苹,自己也觉得好笑,便倏地笑起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呢,先吃吧。”说着,从网兜里拿出来草纸包着的烧饼:“还热呢,趁热吃酥。”林听轩一看,也挺高兴的,便忙招呼林望舒和宁苹进屋。屋子里很小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旁边胡乱堆着一些过日子的杂物,他说:“这床不够我睡的,睡觉时候我就这样斜着。”宁苹纳闷:“听轩哥,斜着会掉下来吗?”林听轩:“一般人会掉下来,我身上有功夫,当然不会掉。”宁苹听着,恍然大悟:“对,这是轻功吧。”林听轩对宁苹竖大拇指:“还是宁苹上道,这就是轻功。”宁苹一脸崇拜:“听轩哥真厉害!”林望舒听着,真是想笑,四两噶鱼炼了半斤油,这两个人一个能吹,一个还真敢信。林听轩也确实饿了,大口地吃着芝麻烧饼。林望舒就这么看着林听轩,林听轩比她大两岁,也才二十三,年轻精壮,皮肤晒得黝黑,但是特别瘦,他大口嚼着烧饼的时候,腮帮子那里的骨头一动一动的,更让人觉得瘦。显然是很久没吃这么好的了,芝麻烧饼掉了渣,他小心用手接着,就算掉衣服上也捡起来吃嘴里。林望舒看着心疼:“你自己在这里,怎么吃饭?”林听轩:“咱妈给了我饭票,不过我也不好意思经常出去,就托我发小儿带点来,反正有什么就吃什么。”林望舒看着难受:“你说你,过得叫什么日子!”林听轩:“这挺好的了,有房子住有吃有喝的。”林听轩一个烧饼下肚,拿过来旁边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大口喝水,凌厉的喉结跟着滚动:“我找了另一个发小儿,他叔叔在廊坊,不行我先去廊坊找份工干着,也省的惹麻烦。”林望舒:“嗯,那也行,多带点饭票和钱。”吃饱喝足,林听轩问起林望舒在云南农场的事,问起她那个“对象”。林望舒便说了自己打算分手的事:“觉得不合适,分了算了。”林听轩一听就皱眉:“什么意思,不是说他家条件挺好?他家里不同意还是他丧良心?”林望舒不想和雷家有什么大扯扯,就想着赶紧撇清了过自己日子,当然也不想家里人为这个去得罪雷家。毕竟雷家后面不行了,那也是后来的事,现在雷家老爷子还在,真得犯不着得罪他们。于是她便笑着说:“那倒不是,就是我自己不想和他们过了,咱妈不是说吗,抬头嫁姑娘,低头娶媳妇,咱们家和他们家真是没法比,我真嫁过去,以后伺候婆婆伺候姑奶奶,过不好。”林听轩:“他家到底什么情况,叫什么名字,住哪儿,你都说清楚。”林望舒便大致讲了讲,林听轩越发皱眉:“那结婚了,肯定和他们那一大家子住一块了。”林望舒:“那可不,反正自在不了。”林听轩:“这件事随你吧。”说完这个,他想想,还是有话说,便把搪瓷缸子给宁苹:“宁苹,我这里没水了,你帮我去倒点水呗,就在左边的自然水管那里。”宁苹听话,接过来搪瓷缸立即出去找水龙头了。宁苹出去了,林听轩才问林望舒:“望舒,这件事,哥就这么给你说吧,你要是心里不舒坦,觉得嫁给他们受委屈,那就不嫁,以前你们在云南农场的事,就当没有,过去了就过去了,管它呢!”林望舒听到这话,便明白哥哥的意思了,她心里便有些酸楚,又觉得欣慰。她上辈子就是觉得谈了,也抱过了,那就得结婚,一步错,步步错,自己醒不过味儿来,其实家里从来没给过任何压力,反而是劝着哄着的。林听轩当然知道这事他这个当哥哥的和妹妹说,不太合适,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清楚。他起身,站在窗户前,看着阳光从屋檐缝隙落在院子里,他揣着裤兜,叹了一声说:“这几年,我吃了不少苦头,也见了不少事,云南农场那边什么情况,我也听过一耳朵,妹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我心里就高兴,至于别的,讲究那么多真没用,你活着回来了,咱就把过去忘了,找一份工作,该怎么过怎么过。”林望舒微低头,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泪,之后笑着说:“哥,我知道,放心好了,我自己想得很清楚,反正分了就是分了,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以后再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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