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税?”富弼终于忍不住开口言道。
他知道张斐就在等着他们将这话说出来,学生们却总是不得其理,他看着也很着急。
“收税?”
张斐瞧了眼富弼,又思索半响,“让我们来推理一下,看这能不能当做一个理由。”
这小子可真是谨慎。
富弼笑了笑。
张斐一本正经道:“再回到法制之法的理念,一种捍卫个人正当权益的共识。以偷窃来说,是不是圣人认为偷窃不对,故而违法?”
大家摇摇头。
“若是的话,那就不是共识。”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道:“在还没有法律出现之前,晚上的时候人们如何防备偷窃?”
蔡京若有所思道:“好比一些乡村,他们都是各户派一人轮流巡夜,相信古时候也是如此。”
张斐又问道:“武器费用怎么算?火把的费用又怎么算?”
();() 蔡京答道:“可能是大家凑一点钱。”
“这二者是不是与税赋像似?”张斐问道。
蔡京恍然大悟,然后点点头。
张斐道:“这么看的话,这税赋的确可以当成执行法制之法的理由。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你不交税的话,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蔡京道:“若依此来说,官府就可以不保护你的权益。”
张斐问道:“那你交不交税?”
蔡京讪讪点头。
他敢说不交吗?
官家可就在这里。
张斐道:“当然得交,你若不交税,你的田地被人夺了,可能也没有人帮你做主。现在我们对比一下法家之法和法制之法。”
说着,他来到木板前,写上“法家之法”和“法制之法”,“法家之法就只是维护君主和国家利益,是凭权威或者说凭本事收税。
故此百姓们也在想尽各种办法偷税漏税,反正大家都是各凭本事呗。
那么在法制之法下,这里面就存有一种交换关系,我交税给你,在我需要得时候,你来捍卫我的权益,是义务在先,权益在后,没有义务,就不谈权益。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税法在基于法家之法时,是与个人权益无关的,因为二者并不存在关系,而基于法制之法,则与个人权益息息相关。
那么问题又来了,单就君主和国家而言,此二法孰优孰劣?”
叶祖恰道:“自然还是法家之法。”
“为什么?”
“因为法家之法是捍卫君主和国家的权益为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张斐点点头,突然问道:“可就当下来看,你不交税的话,你父母被杀了,你去告官,官府就真的不会理你吗?”
叶祖恰想了想,“那倒还是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