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庭的好感继续上升,同时畏惧在急剧减少。
又听张斐继续言道:“此外,关于何盐监提到这个问题,其实对于此案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我们主要关注的是,盐钞规定的价值和此时的价值,是否发生变化。毕竟我们皇庭是追求公平公正,依法办事,而不是要劫富济贫,不能因为对方是富商,就给予不同的对待。何盐监认为我说得可对?”
何春林轻轻点了下头,“张庭长言之有理。”
但语气显然是不服,这么温和的司法,可真是头回见啊!
张斐微微一笑,然后低头仔细看了看桌上的文案,抬头问道:“根据我们所查得知,原告所指控盐钞价值发生变化的这一段时日,正好何盐监在主管此事,不知是否?”
何春林点点头。
张斐突然将一张盐钞递给李四。
();() 李四立刻将盐钞送到何春林手中。
张斐问道:“何盐监方才也应该听到对方地询问,本庭长现在想知道的是,何盐监手中的盐钞,目前能够从盐池中换取多少盐?”
何春林瞅了眼那盐钞,稍显尴尬道:“一百二十斤左右。”
虽然与他关系不大,但回答这种问题,还是有些难受的。
张斐又问道:“不知官府所定的量是多少?”
何春林道:“两百斤。”
“也就是说根据官府的规定,你手中的盐钞应该是可以换取两百斤盐。”
“是是的。”
“一直都是如此吗?官府可有发表告示,重新规定这盐钞所兑换盐量。”
“没有!”
何春林摇摇头。
张斐问道:“请问何盐监,本庭长应该如何理解这个问题,既然朝廷没有更改盐钞的换盐量,为什么会出现原本价值两百斤的盐钞,只能兑换一百二十斤。”
何春林道:“我们也是根据上面的吩咐办事。”
张斐道:“上面的吩咐是指?”
何春林道:“就是上一任解盐使,也就是如今薛发运使。”
张斐道:“但是我方才问何盐监,朝廷可有下过公文,何盐监说没有,如今何盐监又说这是薛发运使的吩咐,本庭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薛发运使个人的命令。”
何春林点点头。
张斐问道:“解盐使有这个权力吗?”
何春林摇摇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
张斐沉吟少许,又问道:“那在之前也是这般做的吗?”
何春林道:“此法是源于嘉佑年间,乃当时的河中府提刑范祥所创,只那之后,每年所发行的盐钞一直都维持在一百六十六万贯左右,是后来薛发运使来了之后,每年所发行的盐钞,才开始超出这个数额。”
其实他在薛向手下做事多年,这交情是有得,但他不敢为薛向隐瞒这事,因为边上还坐着监察御史的,这些官员到处在找薛向的把柄。
张斐道:“所以盐钞面值的变化,是因为超发盐钞所导致的。”
何春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