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不可说。
在宴会后,路希安便很少见到维德。
他对此并不是很在乎,只是如过去那般从容地向着各个报纸上的岗位提交自己的简历,尽管收到的,大多是拒信。
维德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大,只要他还在北方,就找不到适合他的职位。
或许甚至他得去南部,又或许跨过海峡,离开这个国家。
一周后他便收到了海瑟薇小姐订婚的消息。与海瑟薇订婚的青年来自康桥大学,学习法律,是一名出色而严谨的青年才俊。在婚后,他将成为海瑟薇家族的一员。
据说这名青年是维德介绍过去的。
路希安对此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甚至在走廊上与维德擦肩而过时,他还对维德露出了一个微笑。
维德依旧在房间里抚摸着自己的戒指。在海瑟薇订婚后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甚至饶有兴味地等待路希安接下来的反击。
还有半个月。他想。
路希安最近常常去教堂,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想办法在教堂里寻找一份工作,也是一条不错的退路。
维德确实在教堂的工作中很难做到插手。
不过很快,他发现并非如此。
他派去的人汇报,说是见在教堂之外,路希安与一名年轻但富有的寡妇在微笑着交谈。那名寡妇在整个教区里都很出名。她风流而富有,因有钱的父亲、与前两任有钱的亡夫有着极大笔的财产。平时就有传言她和许多英俊的男人来往密切。
不过这次的传言显然更荒诞一点寡妇认为美貌、多才又有绅士风度的路希安,值得她和他拥有比起“情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关系。
“我可不需要有钱的男人,又或是有前途的男人。只要他足够漂亮、有体面、能讨我欢心就够了。”寡妇这样说,“或许在那之后我会带着中意的情人到法国或奥地利定居。我有些受不了约郡的天气了。”
这点狠狠触痛了维德的神经。
他亲自来到
教堂。神父对于子爵大人的光临受宠若惊,并诚惶诚恐地接收了用于修葺教堂的一笔捐款。在那之后维德便找到了路希安。寡妇在见维德后便有些被他的眼神惊吓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维德抓着路希安的手腕,强行将他拖上了马车。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路希安的手腕居然这样纤细而柔软。
“我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要给人当小白脸了,路希安。”在马车上,维德对他这样说。
“你冤枉我啦,我与玛佩尔夫人是纯粹的友情关系。”路希安对他微笑,“玛佩尔夫人的侄子缺一个家庭教师,而她自己,也很想学习钢琴。”
“让她见鬼去吧。”维德粗暴地道。
他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会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愤怒与狂躁。那种感觉让他想要命人杀了玛佩尔和她的侄子。
不过这里终究不是海上,也不是外国。维德最终并没有这么做。他见路希安在揉着他的手腕。
路希安的手腕很白,很细。
淤痕于是很清晰。
“维德老爷。”路希安慢慢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斜着眼他。那种眼神因长长睫毛的遮盖,像是某种带着挑逗的欲拒还迎。
“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扰我寻找工作,毕竟距离我必须搬出庄园,只剩下一周了。”路希安说,“我还欠你好多钱呢。”
维德别开眼,忍不住冷笑。
距离路希安搬出庄园之日,已经越来越近。
维德时常在西塞尔庄园里见路希安。娇生惯养的恶毒小少爷在这个月里被打入了谷底。即使是仆人,也不听从他的指令。
他没办法带走任何东西,无论是曾属于他的钢琴,还是曾属于他的图,又或是那些被小时候的他拿来给小时候的维德炫耀的珍宝、画作。
他也不再能吃到如庄园中那样好吃的食物。
他的长发也会因此一天天地灰暗下来,细腻的皮肤也会变得粗糙。
维德想。
这些原本是他想要施加给路希安的报复。
可如今想到路希安的离开,他居然觉得意外地令人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