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当年小姐确实对我说过几句,当时她说……”
“云长不服孔明,连明面上的功夫都不想做,这不是个好事,若有机会,孔明是一定要让他心服口服的,不然孔明就无法服众,也不能立足。试想,云长不服孔明调度,长久以往,孔明还有何威信能统帅众人,胜任他军师之职?就像你使箸想去夹那块肉,可那箸偏偏给你夹了根白菜回来,你气不气?嗳,豆豆啊,你家先生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卖起关子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其实你也知道,他不是故弄玄虚,也不是想要去装神弄鬼,说到底,他懒呀,他疏懒成性一时还改不过来,他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就像,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去东街上左数第五间的铺子里一定会遇到孔明一样,你肯定要问我一个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那我还得跟你去解释来龙去脉,比如说,他答应了我,今日回来要给我捎回东街最新出的那个头花,那么现在已是快日落了,他议事一般议到午后,主公留他说话不留晚饭,那他一定要在晚饭前赶回来陪我们一起吃,现在这个点了,他应该是正好在买头花才能赶得上。”
“好像的确是这样。”
“但是我不告诉你原因,只说这一句:你现在去东街左数第五间那间铺子里,你一定能遇见孔明,那你会不会觉得很神奇?”
“是啊!”
“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孔明推断出了前因后果,但是他不想解释,唉,他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既然你们的智商都不如他,就听他的就是了,何必要问个究竟呢?说话多累啊!但是他这样吧,就显得……很欠揍是不是?哈哈哈哈!”
“……的确很欠揍!”
“所以云长不服他也是有道理的,云长不喜欢神棍,哈哈哈哈!”
“你说他神棍……你信不信我告诉他!”
“说就说呗,我当面都说过他,还会怕你去告状?你以为我是你啊,会被他收拾的不要不要的?”
“呜呜,你太欺负人了!”
“乖,为了不欺负你,我告诉你,为什么这趟不让你跟云长去啊!”
“……为什么?”
“哈哈哈哈,你这副一愣一愣的傻样子简直太可爱了!嗳嗳,豆豆,我说,每回孔明要罚你的时候,你就不能拿你对我的这副的样子去对着他吗?那他还能下得了狠手罚你吗?”
“能!他是真能!你夫君下手是一顶一的黑!”
“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豆豆说你下手黑……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好了,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吗!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行,告诉你就告诉你,不让你去,是因为你家先生要动手收拾骄傲的关云长了啊,你跟着去,怎么,想一起被收拾?……哦,不想啊,既然不想,就老老实实的陪着我吧,且有好戏看呢!”
“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甚至于一石三鸟的事,云长立军令状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定会违反军令状,我没有真的想要杀他,这与幼常的事有根本的不同。云长违反军令,是在我意料之中,他完成了我的计划,而幼常违反军令是在我计划之外,他打破了我全盘布局,让我满盘成空。”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席卷过来,孔明以自身帮我挡住了冷风,将我护在他的身后,问:“月儿,冷吗?”
我们两个是突然出的门,都没穿厚重的衣服,孔明脸色也有些发白,没想到这深夜的风吹过来如此的寒冷。
他护着我,我抱着他,说:“我不冷,先生。”
这一阵风过后,他将我包在他衣服里,却继续说:“当年?当年还有先帝能出来与我做戏,力保云长,如今呢,谁能与我做这一场戏来保下幼常?再说,当年先帝身边都是自己人,玩闹也就玩闹了,而今可不是了,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法不正,则令不行啊!你别和我说你可以,你的脾气上来只会与我吵的翻天覆地,再一发急,就对我说,让我把你与幼常同罪,让你说出道道来,你是说不出来的,横竖你这一条命,让我看着办就是了,是也不是?”
好像的确是如此……
“你是我什么人你不知道?你在不在我心里你不知道?我不得已斩幼常,你还要我多加一个你?月儿,你有心吗?你心是肉长的吗?我怎么觉得你甚至比我还要无情?我的智谋没有学会,排兵布阵也没有学会,光学我无情了是吗?”回到屋内,孔明关上门,将冷风关在门外,重新点上了烛火,说,“你围着陇西围了几个月?虽然是我让你围着的,但你这干围了这么久就拿游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知道让泽胜回来问我让不让你打?若换了是我在那……”
我不等他说,跟自觉的接口说:“那游胜也不敢这么拱火,已经开城献降了。”
他拿手指点了我额头一下:“说出去也是我身边的人,是我从小教到大的,怎么你就能这么窝囊任他这么欺负你?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子龙人数与曹真太过悬殊,他赢不了我不怪他,那你和幼常呢?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幼常都不敢求我饶他,九月说你还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你说我为什么要打你?你哭着喊着要见我?你又拿什么见我?”
大军无功而返,我知道他内心远远没有他的神情那么淡定,虽然孔明没有将过错都归在别人身上的这个习惯,但是这次的确他已做到完美,排兵布阵,兵出峡谷,打了曹魏一个措手不及,撼动了整个天下!他落眼长远,他已让人抢先抢占街亭,他步步落子都在敌先,是我和幼常两个人拖了他的后腿,否则战局将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