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知?”
“下官当真不知。”
“告辞。”
我再不与这个打哈哈的府令多话,出了府衙,莲子问我现在怎么办,我也在细细的思索,他先说孔明不在汉中,又推说不知孔明去向,又明显前后矛盾之处,既然他不愿意说实话,我与他耗着也是白搭,我问莲子:“大人将泽胜留下来了么?”
莲子连连点头,说:“大人说泽胜将军是保护你的,从未动用过泽胜将军。”
而今我就是找孔明,也不能找的太明目张胆,这不是一件好事,汉中这地属于川蜀的屏障,但是离川蜀又不是很近,这里四通八达,是各方势力都很混杂的地方,前些年孔明都是派了魏延为汉中太守,镇着门户,而今因为大战,魏延作为大将随军出征,一个不在封地的太守有什么用?前段时间孔明将我禁足,后来虽然给我出门但是是我自己不想出门,所以现在一时半会的想找什么人,竟是不知道该去找谁。
我叫来泽胜,吩咐道:“你去一下郊外大营。”
“需要做什么?我以什么名目去?”泽胜问。
本朝律法,不得随意去探听军政大事,否则一律以敌方暗探论处,这是孔明亲自定的,而且孔明治军只有比我更严,无事随意去大营乱晃……泽胜有点怂,去好去,他怕回不来。
我很鄙视他:“不让你进去,你去看一眼大营还在不在,有没有开拔就成了。”
“不去行不行……”泽胜很害怕,孔明连马谡都斩了,还将我打了一顿军法,的确很有威慑力,全军上上下下都很战战兢兢的,“而且凤侯,你是要找大人,你去看大营干什么?大人不是说不让你操心大营的事了吗?”
“可我还是凤侯不是吗?我又不只是一个夫人!我派你去看看大营你怂什么?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泽胜不敢让我自己跑一趟,便只能跑这一趟,我在院子里来回不停的走着,最近风和日丽,我怎么总能感觉到风雨欲来呢?我手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只剩一个莲子和一个泽胜,这次孔明突然消失,总让我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总不能他是给东吴或者曹魏私下里抓了去吧?不是我小瞧他们啊,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想这么无声无息的把孔明绑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主要也是我再这里人生地不熟,实在不行,我只有回一趟成都找轻王了。
我心里盘算着。
到了第二天晚上,泽胜回来,跟我说:“凤侯,大营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军不在,那是孔明用军了?那他这次不见是出征了?可是不是刚退回祁山没多久么,差不多才大半年,怎么会接连出军?为什么他出征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看不懂孔明的路数。
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孔明的书房里,孔明的一应物件都还在,就像他只是去外厅会了个客,随时都会回来一般。我将他的地形图展开,站在这么大的地图前点了根蜡烛细细的看着。
从汉中这里,如要出军,北上可以至魏,东向可至荆襄,往南可以撤回蜀中,西边还有羌民,所以孔明这一行到底是去了哪里?他与我说过会将大军在此驻扎,所以不太会南撤回蜀中,那还有北东西三个选择,情报的匮乏让我推断不出他的动向。
实在不行,只有明日先往酉阳镇走一圈了,看看可有什么线索,若还是毫无线索,就只能回成都了。
从这里回成都有点远,若非必要我不是很想跑这一趟,万一没什么事,我还得被轻王笑话,但是孔明持重,他从来都不是会在大事上开玩笑的人。
第二日我还没出门,莲子来报我,汉中的府令朱昌来了,我有些诧异,让莲子开了正堂之后,我问他:“朱大人,可是有了诸葛大人的消息?”
“正是!”朱昌连连与我说。
“是吗?那请朱大人告知本侯,诸葛大人去了何处?”
朱昌卖了个关子,反问我:“不知道凤侯是凤侯身份询问呢,还是诸葛大人夫人的身份来问?”
“有何区别?本侯既是军候,也是他的夫人,朱大人还怕我身份有假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想着,如果凤侯是以军侯来问下官,那么下官就只能说不知道了,因为诸葛大人若是没告知凤侯他的去向,下官怎好多嘴?”
我心中很生腻烦,取下凤侯面具,便道:“那你便把我当作他夫人吧,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如果是夫人找夫君,那我就好说多了。”朱昌笑而招过一人,“你告诉夫人,大人去了何处?”
他喊上来的这个人很是面生。
他说:“诸葛大人日前在酉阳镇的时候说要回成都一趟,走的甚急,大人让小人回来给夫人报信,小人在山间失了马,迷了路,刚刚才回来,小人该死!”
如果说孔明回成都了的话,那这段时间大概刚刚够他到成都的,他要是走的急,九月要贴身保护孔明确实来不及回来给我报信,似乎也说的过去。
朱昌走后,莲子很担忧的对我说:“月君,你要小心啊,现在大人不在汉中,这人看你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你也看出来了?”
莲子重重一点头,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又想,倏忽一笑:“走吧,我们出门玩去。”
我一改之前的忧心忡忡,带着莲子,让泽胜改扮成了小厮,在汉中最大的酒楼天香阁一连听了三天的戏,每一天都是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