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头盔,拿着剑,在月色下对孔明笑了一笑。
他叫住了我,现在又不说话,我便道:“先生你没事吩咐我就走了啊?”
“月儿!”他赶上前来,与我对面而立。
“嗯?先生?”
“月儿,你当年说过,若我有身殒的那一日,你就随我而去,此话,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血誓,岂容更改!”
“心甘情愿?”
“当然心甘情愿啊!”我给孔明问了个莫名其妙。
月色迷离,孔明轻轻说一声:“好。”他抚了抚我额间的碎发,突然将我代入怀中,紧紧抱住,道,“月儿你记着,我对你,也是如此!”
我笑着说:“莫非先生这是怕我会害怕,给我壮起胆来了?司马懿根本就不敢来劫你的粮,你这明摆着是找地方给我偷懒去了,这我还能不知道?别说他压根就不会打过来,就算他真打过来了,我也一点也不怕他,不用你给我壮胆。”
孔明不答,只抱了我,说:“向月,喊我的名字。”
“不敢……”
“喊!”
我犹犹豫豫的道:“……孔明?”
让我直呼他的名姓,我还是不敢的。
“名姓!”
“……诸葛亮……”
“永远都别忘记,我的名姓。”孔明捧着我的脸,一吻深深的落于眉心处,才放开了我,道,“去吧。”
“那我走喽?我真的走喽?”
走出老远,回头看时,孔明还是一人站在原地,静又遥远的看着我,夜幕深沉,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他一人独立于月下,披风在身后猎猎而动,竟然显得有些许的孤单。
应该是半年未见,孔明心里应该也是惦念我的,才会失了方寸吧,这么想着,竟然还会有一点点沾沾自喜。
我爱孔明,信赖孔明,比信自己还要信。
上方谷位于群山之间的谷地,是个绝佳的存放粮草之所,山路崎岖,易守难攻,与大营东西遥相呼应,相隔不过五十余里。
我与孔明,最远也就不过五十里的距离。
我爬到旁边山峰顶上的时候,还能依稀看到小的像蚂蚁一样的渭水河畔的两座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