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匆匆赶往县衙。
此时已经入夜,县衙门口除了值守的衙役之外,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商晚从马车上跳下来,伸出去扶人却落空的陆承景那颗心跟着就是一颤,他媳妇儿知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怀着身孕啊?
商晚没察觉陆承景的心思,马车才多高,她从房顶往下跳也不带受影响的。
县衙的人几乎都认识商晚,在整个东宁县,商掌柜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陆承景还中了解元,连县令都要交好的,听闻二人要探监,衙役态度很好地就带着二人去了。
路上,陆承景跟衙役打听事情的经过,衙役道:“人不是小的带人拿回来的,具体如何您得问问商少爷。”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方便说了。
陆承景也没多问,给了赏钱便跟着商晚往大牢里面去。
牢头走在前方为二人带路。
“姐,姐夫,你们咋来了?”石头正坐在桌边吃面呢,瞧见二人,立刻高兴地喊了一嗓子。
随即想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刚起来的精神头又立刻蔫吧了下去。
牢头将牢门打开就识趣地走了,留三人单独说话。
“姐,你还怀着身孕呢,哪能来大牢这种地方?”石头扫干净凳子让商晚和陆承景坐。
商晚瞧了眼桌上的面碗,半碗面糊成白白的一坨面疙瘩,连片青菜叶子都没有,别说家里的吃食,就连外面五文钱一碗的阳春面都比不上。
“你晚上就吃这个?”
“大牢里自然比不得家里,能吃饱就成。”石头重新拿起筷子,试图将那团面坨坨挑散开。
这可怜样,别说商晚看得糟心,就连陆承景都蹙起了眉头。
“吃这个。”一小袋麻辣肉干出现在商晚手里,她递过去,道:“把事情跟我和你姐夫从头到尾说一遍,你跟谁打架?为着什么?”
还是姐疼他,石头乐呵呵接过肉干。
“没什么,就吵了两句,那人吵不过我要动手,我怎么可能站着让他打?我没收住力气,不小心把人鼻梁骨打断了。”
陆承景抬眼仔细打量他,除了衣裳皱一点,没发现有伤。
“跟你打架的人是谁?”商晚没被石头这套说辞给糊弄过去,又问了一遍。
石头一边嚼着肉干一边望天,他姐的话他不敢不答啊。
“陆承远。”
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商晚:“……”
“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商晚和陆承景异口同声问道,陆承远不像会跟人动手打架的啊。
石头撇撇嘴,“他欠打。”
他姐夫的仇他可记着呢。
商晚猜到石头为的什么打陆承远,她没往陆承景身上看,只问:“陆承远人呢?”
大牢里一共就关了五个犯人,石头在最里面这间牢房,他们一路过来可没看到陆承远那厮。
两个人互殴,没道理她弟弟在大牢里蹲着,陆承远在外面逍遥吧?
若当真是这样,她可得好好找县太爷唠唠。
举人老爷怎么了?天子犯法还得和庶民同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