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井然在恍惚中回过神来,脚步越来越虚弱,他无力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这里都是草,有蛇的。”身后传来周夜心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姚井然奇怪地问。
“你这话问的奇怪,无念山的哪一处,我去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这个病人都还没休息,我为什么不能?”
“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不急,你不是每晚都要在外面晃荡一个时辰才回去的吗!”
“你怎么知道?你每夜都跟着我?”
“要是不跟着,万一你倒在了外面,岂不是都没人知道。”
“既然跟着,为什么不现身?”
“现身做什么?你深更半夜出来,不就是为了找个清静吗,我要是现身,岂不是扰了你的清净。”
“无念山本就清净的很,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也好,想念某些人也好,感叹世事也罢,都要给我保重身体!”
“虽然是夏日,但夜晚山中还是凉的很,尽早回屋去吧。”
“好,我现在就回去了。”
“一起吧。”
“恩。”
此刻,吴壹端想早点回到屋子里去,可没想到,他竟走了这么远,走了许久,都还没有到他的房间。
“没想到,我走了挺远,看来,脚步还挺利索,身体还挺好。”
“你也不想想,你都走了多久了。”
“抱歉周姑娘,连累你,也不能好好休息。”
“没事。就算没有你,我每日,也睡得很晚。”
“是作画吗?”
“恩。”
“最近,都画了些什么?”
“没什么,画的不多。你还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无从下笔。”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为何,每次画画,都”
“都要发很久的呆是不是?”
“恩。”
“我不是发呆,是在回忆。”
“回忆?”
“恩,我在回忆,我的师父。”
“我画叶的时候,就在回忆,师父是如何画叶的。”
“我画风的时候,就在回忆,师父是如何画风的。”
“我画猛兽的时候,就在回忆,师父是如何画猛兽的。”
“可是,很奇怪,明明师父画画的时候,我都在他的身边。”
“可现在,不管我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他是怎么画的了。”
“所以,往往我发了许久的呆,却还是无从下笔。”
“因为,无论我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