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建议道,“可派遣使者至楚、燕,邀请与其共同反伐秦,既能保存实力,亦能避不义之举,若楚、燕出兵,赵再增兵不迟,若二国皆不兵,天下岂能独笑赵国乎?”
武臣觉得张耳所言甚是,便礼遇厚待雍齿,令其在宫中居住,两日皆美酒、歌姬为伴,雍齿忧心魏王咎,多次欲进言赵王,皆被歌姬、酒肉拦下。
甚至多次要求见赵王,雍齿皆被赵王各种理由避之不见,雍齿大怒,“独赵王不义乎?若魏被攻破,邯郸岂能安然无恙!”
先是张耳、陈馀接见雍齿,后慢慢变成小吏,雍齿愤怒,赵王的答复是已向燕、楚请兵共同伐秦,望雍齿耐心等待。
雍齿急,耐心等待,魏王咎能等否,城中粮草已尽,城中百姓爱戴魏王咎,无论老幼皆愿守城,可即便如此雍齿很清楚,临济守不住十日。
且言魏王咎,见雍齿出城多日杳无音信,心中烦闷,御史大夫道,“恐雍齿难再回魏。”
魏王咎其实心里亦明白,此城不过是死城,先前秦破齐魏联军,杀死周市、齐王田儋,燕赵还敢来援助吗,可能性非常小。
况且赵必然不会独来,若燕不兵,赵军断然不会贸然前来,此刻他登上城楼,见将士们东倒西歪,有少年嘴唇干,脸色苍白,多日未曾进食,再看那些老者皆奄奄一息。
魏王咎观之心痛,胃里像是食了什么苍虫,一阵阵的反胃,他感到有些头晕,不忍看此画面。
待登上城楼后,见城外秦军旌旗蔽日,军容整齐,列队严阵以待,似乎要准备新一轮的攻城。
忽见章邯挺戟勒马于城前,“反贼魏咎,快快投降,否则城破将屠城。”
章邯已经攻了两日,此刻下达最后通牒,魏王苦笑,屠城,还用得着屠城吗,城中魏民大多皆战死。
不能再战,不愿再战,这是魏咎内心的一道声音,且不断的在放大,他等不及雍齿率援军归来。
魏王咎不愿再看魏民徒劳而死,为他所谓的复国梦,对其弟魏豹曰:“开城投降,寡人愿为魏民约降。”
魏豹震惊,“王兄,不可,雍齿将军或许在率援军归途中,臣弟愿去楚再请兵。”
魏王咎摇头,“恐援军未至,城破民被屠矣,无需多言,寡人投降之日,弟可前往他国谋生,万不可令吾等王族断后。”
魏豹还要再言被魏王咎制止,“切记不可意气行事,秦军势大,当以保全性命为上。”
魏豹含泪答应,“王兄,臣弟记下矣,他日吾定要再复魏国。”
魏王咎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言之过多亦无益,只叮嘱道,“当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心。”
魏豹频频点头,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涌,他清楚王兄投降献城的后果,断然不会善终。
章邯,这个秦将之名,魏豹在心底默默的记下。